他的麵前,一柄青龍劍懸空而立,劍柄向下,劍尖朝上,劍身光華閃爍,劍氣直衝九霄。
這是什麼人?淩空禦氣,劍意萬千!
蔣仲虎摘下弓箭,二話不,朝著那詭異的僧人一箭射去。
和尚沒有絲毫動彈,依舊輕輕敲擊著手中的木魚。
那支流星一般的羽箭飛到他的身邊叮的一聲脆響,羽箭跌落,而那柄劍仿佛被灌注了力量,猛然化作一道閃電,極快在蔣仲虎脖頸繞動。
蔣仲虎沒有任何感覺,然而他的頭顱卻突然離開軀體,咣當一聲,鐵質頭盔砸在地上,那顆腦袋滾出很遠,頸間的鮮血才狂飆而出。
於此同時,木魚聲輕輕響起,就像是平靜的水麵生起的輕微波瀾。
青龍劍再次飛出,就像是魚兒輕輕躍出水麵。
那十餘名侍衛個個眉間一點血紅,仿佛被人點了胭脂。劍上攜帶的蓬勃劍氣就是從眉間透入,直接將他們五髒六腑攪得粉碎。
屍體接連倒下,甚至沒有人喊出一聲,他們麵色安詳,就像是睡去一般。
“流雲宗那幾式三腳貓兒的功夫就不要獻醜了!”
聲音從山崖石壁處傳來,帶著嗡嗡的回響。
段塵長劍早已出鞘,手微微抖,冷汗直冒,但是他並不畏懼,依舊挺劍而立,隨時等待著對方的飛劍擊來。
他的修為太淺,劍氣根本運行不到那麼遠的距離,隻能拚著一股精神等待對方的攻擊。
“還不錯!不畏生死,能死在老衲手裏也算是上輩子修到的福報。”
和尚侃侃而言,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你是哪裏的妖僧?不知道貧尼再此,休得猖狂!”
慧月終於調節好氣海中的元氣,那道神識也清晰無比。
地中的元氣存在意念中;對方劍上的劍意都在眼內,劍身上的血腥殺氣留在鼻腔,木魚聲牽引的劍氣破空音回響在耳際,被劍氣壓製的檀木木魚那淡淡的清香卻留在舌尖。
還好,無論嗅覺、味覺、聽覺都能分辨出木魚的材質,是檀木而非紅木。這很重要。
檀木木魚聲音高亮,紅木製作的木魚聲音柔和,這些她都能夠分辨出來。
神識悄然運行,她終於確定這個僧人的修為在“入神”與“通神”境之間。
對方竟然是一名大劍師!
這些細微之處明他們還可以一戰,若是連這些都無法分辨,那麼勝敗生死,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慧月靜心守意,寬大的衣袖內慢慢滑出兩支短劍。
公主背靠鬆樹,卓藏鋒手提長劍守護在一旁,看到慧月袖中飛出雙劍,兩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不是他們害怕被僧人現,而是擔心出的響聲幹擾慧月。
眼下公主需要保護,慧月難免分身,麵對強敵,已然處於不利的地步,失了先機,此刻再也不能給她增加任何麻煩。
“你那僧人,出手如此狠辣,真是有違佛家宗旨,憑什麼穿著僧衣行走世間?”
臨出手之際,慧月還想探出對方師承何派。
“你到底是哪一派的?”
“出家人隻信佛祖,自然是佛門一派,你這臭尼姑,竟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回答滴水不漏,而且還借機諷刺謾罵,僧人目的無非是擾亂慧月的氣機。
“你這妖僧,劍術怪誕狠辣,哪裏配得上提佛門兩字?”
在慧月與僧人對答之際,段塵等四人迅撤退到公主跟前,四人四劍守著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將卓藏鋒與公主圈在當中。
流雲宗諸人修行境界低微,劍氣無法穿空而去,遠遠攻擊敵人,隻是希望以嚴密的劍法在慧月與僧人交手之時,能夠略微抵擋一下偶爾攻向公主殿下的劍氣。
強敵當前,公主殿下並沒有絲毫的驚慌,她背靠大樹,深邃清澈的美眸一片寧靜,她望了一眼麵前挺劍而立的少年,以及劍勢森嚴的流雲宗諸人,把目光移到山崖間那位僧人身上。
卓藏鋒與公主的視線投注的目標一致。
他早已仔細觀察了許久,在山間那片淡淡的薄霧中,他覺到僧人身周那道團團流轉的元氣在流經兩肋時最是稀薄,皺了皺眉頭,他想那或許就是僧人最容易攻擊之處。
在世俗的比喻裏,抓住某人的軟肋就可以控製住某人,難道這位劍術變化莫測,詭異甚而邪魅四神境大劍師,他的軟肋正在自身的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