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的時候,花落雨才悠悠轉醒,身邊早已一片冰涼,看來嚴墨楓已經走了很久。
下身的痛楚依然強烈,身體倒是幹爽,衣服也換成了新的。
花落雨睜著眼睛望著頂賬,一動不動。
雖然不確定嚴墨楓昨晚說的是不是認真的,可他真的不想進他的王府,遭別人白眼不說,凡是跟嚴墨楓有關的人肯定都恨死他了。
如果不進他的王府,是不是要回到那個男歡館裏去?
花落雨猛的搖搖頭,他發誓死也不再回去那種汙穢不堪的地方。
可是這世界之大,到底哪裏才是他的歸宿?
這副身體之前的記憶一片空白,而他自己的記憶也慢慢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連自己最開始的樣子都快要忘記了。
迷茫的心浮萍般隨波逐流,搖擺不定,找不到任何的落腳點。
花落雨終於發現,他可真是弱的要命,對於命運的擺弄,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無論是嚴墨楓還是寧霄,選擇的一方從來都不是他。
有人敲門?
“請進。”花落雨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
侍女們排著隊送進來洗漱的用具和衣物,僵硬的麵部沒有任何表情,輕盈的腳步發出很小的聲音,侍女們安靜的放下東西後又依次退出房間。
最後一個侍女站在房間門口,才機械般的對著花落雨交代,“請準備好之後,馬上去驛館。”
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暖閣。
花落雨撐著酸痛的腰,勉強坐起來,梳洗好之後,就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翻找起來。
“到底丟到哪裏去了。”
束發束心,情定一生,花落雨趴在地上,想起那個習俗,不自覺的笑笑,心裏一陣甜蜜。
“你在做什麼?”
“啊!”
嚴墨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著實嚇了花落雨一跳。
“我,我,隻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
花落雨要站起身,隻感覺腰上一隻強有力的手將自己拖了起來。
咦?是錯覺嗎?剛剛那一瞬間,怎麼感覺他在笑,雖然很細微,但這種變化花落雨還是感覺到了。
“體力太差!”嚴墨楓輕輕揉捏著花落雨的腰。
花落雨低頭,滿臉火燒火燎的紅,卻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近了許多。
“昨天那個發繩,能不能請王爺還給我。”
“毀了,你提它做什麼。”
“什麼?!你把它毀了?”
“你真這麼在意?”
“王爺,那真的不是我的東西,是要還給寧霄的,你把它毀了,讓我拿什麼還給他?”花落雨真是氣的不輕,說話也不知輕重起來。
嚴墨楓猛的攬過花落雨的身子,一隻手擎著他的下巴,漆黑幽深的瞳孔盯的花落雨一陣膽寒。
“你是個什麼身份,也敢這麼跟本王說話?”
花落雨一愣,是啊他怎麼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卑賤到不能再卑賤的男娼,難道他真的妄想,一個王爺會為了他吃醋?到底還是他自作多情了罷了。
“請王爺把它還給我。”冷漠,疏遠而陌生。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花落雨的身子順勢倒下,半邊臉五道指印。
“不識好歹!哼!本王剛才的話,相必你也已經聽清楚了。”嚴墨楓不再理會地上的人兒,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花落雨搖晃著站起身子,也走了出去,沿著昨晚記憶的路線,找到了那個小亭子,忍不住又去看了看那把琴,才來到門口。
隻見大門旁邊停著一頂轎子。
“呦,隻不過讓王爺睡了一夜而已,就這麼大的架子,讓咱們等這麼久。”一個使者迎上前來擋住了花落雨的去路。
“這位大哥,今日就不必麻煩了,在下自己走路去,昨日走過一遍也已經記住了。”
“哼!算你識相,你自己去,也就自己回吧,可別遲了。”
“知道了。”
那侍者過去叫了兩個轎夫,把轎子抬走喝酒去了。
花落雨搖搖頭,這些下人恐怕也是為了給他們主子出氣吧,等他澄清了這件事,就遠遠的離開這裏,無論去哪裏都好,反正,哪裏都是一樣的。
太陽高照,從昨夜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過飯,花落雨走的得頭暈眼花。
“落雨,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怎麼還走路?為什麼不做轎子?”寧霄看著步履蹣跚臉色慘白的花落雨著實一驚。
“寧霄,寧霄,天哪,終於到了,我快,快要不行了,有沒有吃的。”
花落雨掛在寧霄的身上,雙腿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路程,還真不是一般的遠啊。
“有,你想要多少都有,先進來吧。”
寧霄扶著花落雨進了驛館。
看著狼吞虎咽,幾百年沒見過飯似的,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