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彥分手了？”韓佑收起笛子，輕聲問道。
江明韻笑笑：“你倒很清楚，你的影衛真是無所不知，跟狗仔隊有一拚。”
韓佑不知道狗仔隊是什麼，但也清楚不是什麼好話，也不生氣，說道：“不用影衛打聽，你唱的歌，不就說明一切了？”
“歌是隨便唱的，你不要對號入座。”她強辯了一句，自己也覺得沒什麼說服力，正了正臉色，道：“你歌也聽了，笛子也吹了，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
韓翼道：“沒什麼，我懷疑方夫人的死有詐，而你從前和方彥、方夫人有過交往，所以想拿件東西給你看看，興許你能給什麼線索。”
江明韻心裏一跳，不知道韓佑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清楚他都知道了些什麼，當下隻能不露聲色：“我跟方夫人見得不多，你可不要指望我。”
韓佑道：“看看又何妨？”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塊銅鏡，正圓形，菱角花邊，銅麵光滑，花紋細巧，光澤閃亮，是一塊上好銅鏡。
江明韻隻知道在大利，銅鏡打磨不易，是一種奢侈品，尤其是這樣精致的銅鏡，恐怕更是價值不菲，不由道：“好東西，有什麼不對嗎？”
“這是我今日從方夫人墓中挖出來的。”
江明韻怒道：“人都死了，你還去挖墓，這太缺陰德了！”
“方夫人沒有死，那不是她的墓！”韓佑一字一頓的說道，眼睛緊緊的盯著江明韻。
江明韻心裏像炸開了悶雷，巨大的謊言猝不及防被拆穿，她一時間無以應對，半天終於仰天打個哈哈：“不可能！你少瞎猜。”
韓佑淡淡道：“還不承認？你的眼睛早就出賣你了。”他看著江明韻的眼睛，輕聲道：“得知她沒死，你應該高興才對，可你的眼睛卻一點都沒有開心哪。”
江明韻哼了一聲，腦子飛快的轉著，不知道找什麼借口。
韓佑也不等她，徑自滔滔不絕講開了：“別找主意糊弄我了。其實我對方夫人的了解一點都不比你少。她是母妃的親妹妹，也是我的親姨母，我小時候經常在宮裏見到她，她性子很溫和，對我很好。隻是可惜最後她遭了罪，我一直盼著能給她洗冤，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她死後葬在方園，我今天本來是去查訪方彥的蹤跡的，詢問她們方園裏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兒，卻意外聽一個小丫頭說起三月前方夫人房外有一個很奇怪的仆從。我早就疑心方夫人的死奇怪，也隻好委屈她，當場開棺驗屍了。”
“棺蓋打開，第一眼就看見這個明晃晃的銅鏡，這個銅鏡的來曆你可能不清楚，他是方大將軍親手打磨成的，方夫人非常珍惜它。她死後想帶著銅鏡陪葬，這無可厚非，但她是瘋癲而死，神智不清，怎麼會記得帶著銅鏡入葬。而且，這銅鏡的來曆屬於方夫人的閨房隱秘，除了母妃等幾個親厚的人，旁人不會知道，給她下葬的老鴇就更不可能知情了。”
“這隻說明兩件事，一個是方夫人是裝瘋尋死，另一個可能就是死的不是方夫人。我查看了屍體，屍體入葬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又是夏天，白骨已經可以看見。我看到了白骨的鼻尖，露出來的鼻尖軟骨上有腐蝕的黑印。方夫人受過硝麵之刑，但硝麵是極其講究的，要腐蝕一層皮肉卻絕不傷筋骨。衙門裏的刑刷和行刑的衙役都是熟手，絕不會讓藥水腐蝕到鼻尖軟骨。”
“那這具屍體的臉絕對不是衙門動過手的，硝麵不難，難就難在不碰到鼻尖軟骨，這個印記一下就露餡了。那屍體不是方夫人，她還活著！”
江明韻心中咚咚直跳，她強自鎮定道：“你很聰明，我快被你繞暈了。不過，我很奇怪，方夫人死或不死，跟我有什麼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