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名字,沒有父母,沒有家,沒有溫暖。
隻有一個不算名字的名字。
醜丫。
我以為我會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被一直反反複複的買賣。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祈求。
那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我遇上了此生長得最好看的男子,也是第一個給我溫暖的男子。
他救了我,給我吃我最愛的包子。
還給了我一個美麗的名字。
夜雪。
我很喜歡這個名。
我心裏暗暗發誓,此生,我都會追隨他,奉獻我的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衛國的太子,他從小就有病,那不是病,而是一種蠱蟲。
這種蠱蟲從小便寄居在他的心上啃食。
我不敢相信那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痛。
但是我知道,我恨不得替他承受。
我求了雪穀的神醫為他治病,這個老頑固被我的執著感動,派遣他的徒弟與我一起進了宮。
我很開心,我努力與顧青鬆學醫術,我隻想為太子盡一些綿薄之力。
為了成為一個對太子有用的人,我還跟菱紗學武。
在皇宮的生活簡單而充實。
漸漸的,我發現,我對太子存了一些不好的心思。
我喜歡他。
可我知道,太子高高在上,我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太子登基成為了九五之尊的帝王,而我,隻是一個身份卑賤的奴婢。
我暗自壓抑著心裏的那份喜歡,看著他與皇後恩愛。
我自是祝福他們的,可心裏免不了難過和失落。
我自問藏匿的很好的心思,卻被太後發現了,她雖然很平淡,但是我卻嚇的半死。
所以,太後讓我去為皇上做事,我一口便答應了。
即使太後沒有下令,我也會去做。
對於衛玨,夜雪甘願粉身碎骨。
服了毒藥,太後給我半年的時間,我踏上了去大夏刺殺蕭慕將軍的路途。
沒有告別,也沒有送行。
離別時,我隻是最後為他烹製了一杯茶。
來到大夏,我才知道蕭府守衛森嚴,我根本無從下手,於是我想到了利用十二皇子來接近蕭慕將軍。
可那日,我卻被驚起的馬兒撞飛,不醒人事。
等我再次醒來,我發現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覺到的恐怖以及絕望。
因為,我的身體變成了一個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
但是,我知道,我是夜雪。
可這個事實,我卻隻能放在心裏。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定要去弄清楚。
可是當我回到昏迷前的地方,我什麼都沒有查到。
即使心裏再絕望,我還是沒有想過自盡。
我曾經勸過衛玨太子,無論怎麼樣都要好好活下去。
可此刻,我卻真的不想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偶然間,我聽到江湖中有個殺手組織。
叫‘雪景樓’。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因為,我曾經和大夏的七皇子景瑜有約定。
要一起浪跡江湖,一起創辦一個雪景樓。
鋤強扶弱。
兩人多年未見,雖然他帶著麵具,但是我知道,這殺手組織的踏雪公子,其實另外的身份就是大夏的瑞親王。
景瑜。
她從前就知道,他這樣的人,一定不會甘於趨於人後。
令我更震驚的是,我見到了夜雪。
確切的說,是擁有著我的身子,卻是另外靈魂的人。
我無法相信眼前活生生站著的自己,於是,我問她。
她是誰。
她卻很是戒備,說:她不認識我。
是啊,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
還沒等我冷靜下來,瑞親王卻要和我比試。
我的心思並不在此,但是麵對他淩厲的目光,我隻能朝他拔劍。
他的武功與兒時早就不可同日而語,我竟然招架不住,使出了當時兩人創建的‘雪景劍法’。
他看到我會使這劍法,很詫異。
他也問我是誰。
我心裏堆砌的滿是苦澀。
我是誰,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又變成了一個沒有身份和名字的人。
我叫王玉。
玨字拆開就是王玉。
瑞親王又問我為何會雪景劍法。
我自然不能說,因為我是夜雪。
隻得隱瞞。
結果,他似乎很惱怒,再次與我比試。
可這一次,他沒有再手下留情,招招狠辣。
可似乎官兵追來了,拿那個有著我身子的女人威脅他。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麼關係,明明占著上風的瑞親王卻是假意不敵,被我擊敗。
下一秒,他卻跳入了萬丈深淵。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謀劃,但是我覺得肯定不會是簡單的窮途末路而自盡。
他不是那樣的人。
那個有著她身子的女人哭的很傷心,最後還昏了過去。
我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
帶走她的似乎也是一位皇子,聽說是當今的十二殿下。
我要接近她,才能找到真相。
於是,我以成功將踏雪逆賊斬殺而順利進入了瑞親王府。
果然,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瑞親王根本沒有死。
他為何拋卻了踏雪這一層身份,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那個占據我身子的女人。
她叫莫梓鳶。
再次見到她,我仍是忍不住去看她。
恐怕,這世間再也無人能了解我心裏的感覺。
眼前的女人,其實是最熟悉的自己。
可這女人對自己似乎很有敵意。
後來一想,這傻女人並不知道踏雪就是瑞親王。
所以,她認為踏雪的死,是我造成的。
我在王府待了下來,以暗衛的身份。
我還是想方設法的想去問她是誰,可她卻仍是說自己是莫梓鳶。
可莫梓鳶又是誰?
我默默的站在暗處,細細的觀察她,想發現一些端倪。
越靠近她,我才發現,她隻是一個單純無害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