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大結局(一)(3 / 3)

“恩,不是半分,是比半分多一些,具體有幾分,我不知道,我隻是覺著或許皇後娘娘說的對,我不應該委屈了自己。”

她一口氣說完,意思非常明顯,顧青鬆硬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意思是你心裏有我?”

他小心翼翼的確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臉上的變化,心裏還暗自猜測,她會不會直接給他一個拳頭。

“是!”

這下子,他徹底呆住了,半晌後,他似是醒過神來,攬向她的纖腰,張開雙臂便牢牢的抱住了她,像要把她烙印進身體裏,再也舍不得放手一般。

綺麗心裏有他。

這個信息讓他太過驚喜,立馬又輕飄飄的蕩漾在了雲端。

“那個……葉嬋,是……”

“小麗,那個……”

“不許這麼喚我!”綺麗低斥了一聲,全身被他那個稱呼驚得一陣汗毛豎起。

“那我叫你什麼?”

“綺麗。”

“不行,這樣怎麼顯得我與別人不同呢。”

綺麗扶額,“除了這個!”

“那親親小麗怎麼樣?”

綺麗瞪了他一眼,他卻又狀若委屈,“你明明說除了那個小麗,你們女人就喜歡騙人。”

綺麗咬牙切齒,所有的好修養在他前麵都要破功。

“顧……青……鬆!”

“在在在,親親小麗。”

“惡不惡?”

“不覺得,情人之間,不都是這樣嗎?”

“誰答應你了!什麼情人?”

“你剛才不是說心裏有我嗎?”

說到此處,他的雙臂更是牢若枷鎖,好似怕她反悔一般。

“那又如何?”

現在想想,她隻是說她心裏有他,的確沒有說,要跟他在一起。

這下,顧青鬆真的慌了,趕緊改口,“別生氣,我不再喚親親小麗還不行嗎?”

“……”綺麗似是很無語。

見她沒有說話,他就當她默認了,興奮之餘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綺麗,綺麗……”

“放……你放我下來。”

這是第一次,她這樣被一個男人抱著,低低一笑,心裏有說不出的暖意。

“隻是那個葉嫦……”

顧青鬆勾唇一笑,“你是吃醋嗎?”

“沒有!”她否認。

吃醋,怎麼會,雖然心裏確實酸酸的。

“她是我師傅一個世交的女兒,小時候經常來雪穀玩,我一直當她是妹妹。”

“是嗎?人家可是想著嫁你呢。”

“誰叫你男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呢!不過,你可放心,我不會喜歡任何女子,除了你。”

“……”

輕咳了一聲,綺麗頗為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臉上卻是暖融融的笑意。

多久沒有笑了,原來,她還沒有忘記這個表情。

莫梓鳶這邊進了綺麗的房間,看著顧子墨正在為凝幽擦著手心,動作很是溫柔。

“娘娘。”似是感覺有人靠近,顧子墨微微頓了一下,隨即莫梓鳶阻止他正要行禮的動作。

“你先忙!”

“多謝娘娘。”

第一次看見顧子墨竟然有如此溫柔的一麵,在莫梓鳶的印象裏,他一直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塊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的冰塊。

看他動作嫻熟,似是做慣了的,根本不是因為她的到來而故意做的戲。

“顧子墨,你有什麼打算?”

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顧子墨望了一眼床榻上安靜如初的女子。

“沒有什麼打算,隻想這樣陪著她。”

這樣也未嚐不好,自從他們的孩子流掉之後,她與他之前便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至少,她現在在他的身邊,他可以一直守著她。

莫梓鳶暗自歎了一聲,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他們或許會生活的很幸福,很幸福。

像她和景瑜那般。

想到景瑜,心髒微微一縮。

她也弄不清景瑜的心思,看今天那樣,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

“娘娘,你陪她說會話吧,屬下去看看為她燉的參湯。”

莫梓鳶回過神,心中暗暗一歎。

凝幽昏迷的日子,事無巨細,全部都是顧子墨親自料理。

凝幽若是醒來,可能也是感動的吧。

將門合上,屋內便安靜了下來。

“凝幽,其實顧子墨也算是個好男人,隻是從前愛錯了人。”

“你要睡到什麼時候,你一日不醒,我一日便睡不安寧,你不是一向最忠心的嗎?”

“凝幽,我現在很迷茫,你若在至少有個人幫我拿個注意。”

“我今天跟景瑜鬧翻了,我不知道怎麼去幫景瀟,景瑜好像很堅決,我怕再去求他會適得其反。”

“……”

莫梓鳶不厭其煩的說著種種,床榻上的女子卻是靜靜的躺在那,不發表任何看法,也不給予任何回應。

心髒好像是被針紮了一般抽痛著。

沒多久,顧子墨進了門來,手裏多了一個托盤,托盤裏是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

緊隨其後的是綺麗與顧青鬆。

看綺麗臉上未曾褪卻的紅潤,她心下一鬆。

有情人終成眷屬,總算有幸福的一對。

目光移動,見顧子墨小心翼翼的給凝幽喂著參湯,心裏頭的感動不言而喻。

凝幽,你加油。

離開了顧府,望了望天,莫梓鳶歎了口氣。

在她像無業遊民的在街上溜達了一圈,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別院。

自從衛茗舞與櫻離開之後,她便再來沒有來過這了。

她與衛茗舞一直保持著聯絡,最近的一次飛鴿傳書裏知道她也懷孕了。

如今的她很幸福,與櫻在一起,還說有機會邀請她去看向日葵。

想到向日葵,許多的往事湧上心頭,想起了夜雪和衛玨。

那年和衛玨一起種下的向日葵不知道怎麼樣。

她終是沒有親自看看夜雪嘴裏所說的向日葵盛開的美景。

綺麗沒有做聲,默默的在身邊陪著她,也不敢上前勸慰她。

她知道皇後娘娘一向很有主見,她不願意的事就算是皇上也無可奈何。

“綺麗。”

莫梓鳶的呼喚將綺麗的心神拉回。

“奴婢在!”

“你在皇上身邊很多年了吧?”

心裏咯噔一下,驀地的想起當初已經逝去的先皇後,她當初對皇上的心思沒有瞞過她,會不會被如今的皇後也發現了端倪。

思及此,一股涼意瞬間的竄上了背脊,連忙撩了裙角就‘撲嗵’一聲跪在了莫梓鳶的麵前。

“娘娘,奴婢……”

原本隻是感歎了一下世事,隨意問問,卻把她嚇的不輕。

“綺麗,我隻是隨意問問而已,你別多想!”似是不想她多想,她隨即轉了話題,“顧青鬆那小子沒跟著來?”

綺麗心突突一響,即使性子一向清冷,但仍是不自覺的漲紅了臉。

“他……”

莫梓鳶輕笑了兩聲,鮮少看到綺麗這般嬌羞的模樣,“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下,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娘娘。”

綺麗行了個禮,這個‘任何人’包不包括皇上?

她仍是沒有詢問,默默的將門給合上。

低垂著頭走了幾步,一雙墨色的軟皮皁靴映入眼簾,剛一抬頭,便對上了顧青鬆一雙飽含深情的黑眸。

“你怎麼來了?”

明明剛才分別的時候說好了,下次再見的。

雖然這個下次她沒有說具體什麼時候。

“恩,想你了!”才沒多久,思念就瘋長。

他說的理所當然,綺麗卻是心裏一跳,麵色微微一紅,羞澀得不敢抬頭看他。

顧青鬆也算是閱人無數,見多了美人,綺麗素日清冷絕豔,鮮有這般玉軟香嬌的出塵模樣,著實叫人神魂微蕩。

一個沒忍住,便是低下頭湊上唇,偷了一個香。

綺麗沒想到他突然就湊了過來,一揚頭,怒目而視,“你……”

“你很甜。”他舔了舔唇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這讓原本就羞澀不已的綺麗更是臉紅的好似滴血一般。

顧青鬆知她麵子薄,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遞給她,“特意送這個來的。”

綺麗接過,不用說便知道這是何物。

“謝謝。”

久違的一股暗香瓢入鼻間,果然什麼事都是不能習慣的,一旦習慣了便很難改變。

正當她全神貫注聞著那淡淡的香味,冷不丁的聽到頭頂的顧青鬆道:“我給它取了個名,叫‘綺香’,這世間唯你而有。”

心中一陣漣漪,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她性子一向比較淡然,所以隻是低低的又是說了聲謝謝。

不是說了確定了關係了嗎?

綺麗對他似乎仍是比較冷淡,這讓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綺麗。”

“恩?”

對於他突然有些拔高的聲線,綺麗不明所以的將目光移向了他。

“我是誰?”

“……”這男人腦子進水了?

“我是誰?”

他又重複問了一句,聲音還有些微慍。

“顧青鬆……”

“錯!”

在綺麗疑惑的目光裏,他過了半晌之後,突然道:“我是你男人!”

這下綺麗是真的滿臉就像熟透了水蜜桃,這男人怎麼能這樣……

孟浪。

“顧青鬆!”

她的語氣看似不悅,卻蘊藏了一絲甜蜜。

“這個是給皇後娘娘,有安神的功效。”

顧青鬆又從懷裏摸出另外一個瓷瓶遞給她。

“謝謝!”綺麗心下一喜,他配的藥自然是極好的,想不到他心細如塵,皇後娘娘的憂鬱他看的真切。

唇角輕勾,他望著她微笑,“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綺麗拿著藥瓶的手緊了緊,看著他的臉。

原來,顧青鬆長得這般好看。

原來,這便是幸福。

**

夜色極濃。

莫梓鳶靜靜的躺在床榻上,買的這個別院,似乎用的時間並不多,不知是不是顧青鬆配的藥果然好,還是今個確實累了,一躺下便睡著了。

朦朧中好像感覺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有一股熟悉的氣息縈繞著。

翌日清晨,當她徐徐掙開眼,房間空空如也。

所以,昨晚果然是一個夢。

她一夜未歸,她以為他或許會出來尋她。

他一向不會允許她離開他的視線。

可是他沒有來。

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如今更需要冷靜,她不知道看到他,她會說出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話出來,讓兩人的關係更是沉入低穀。

但是,心裏還是隱隱有些不太舒服。

哎,或許孕婦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甩了甩頭,她下了床,而此時,綺麗已經端了洗漱用品來伺候她。

“回宮吧。”吃過早膳後,莫梓鳶吩咐了一聲。

逃避不是辦法,她可以任性這一晚,讓彼此冷靜,但是她的身份畢竟是一國之後,她雖然心裏有氣,但是她還是知道分寸。

綺麗微微一頓,原本以為她至少在這會住個幾日,沒想到這麼快就回去了。

“恩,奴婢去準備馬車。”

回到拉普蘭德宮,這個時間點景瑜在上朝。

還好,免得尷尬。

原本想去大牢探視,她遣人去問了幾次,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

除非是皇上親臨,否則誰都不許探視。

這個誰,自然也包括了莫梓鳶。

在床榻躺了半晌,心裏琢磨著要怎麼營救景瀟和淑落他們一家子,這腦子裏麵各種各樣的盤算蕩來蕩去去的,甚至連劫法場都想到了。

這景念曾是皇子,他如何忍心將他發配邊疆。

身邊的人雖然看似護衛自己,但都是聽令景瑜。

她要怎麼救人?

想破腦袋,卻沒有半點頭緒。

“參見皇上。”

屋外響起了宮女們的聲音。

景瑜回來了。

她趕緊閉上眼,佯裝睡覺。

“朕不會要他的命!”

一道極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驀地睜眼,與男人那雙深幽的眸子對上。

“真的?”

“君無戲言!”

丟下四個字,這男人又是瀟灑的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景瑜應該不會騙她。

這下好了,景瀟沒事了。

莫梓鳶鬆了一口氣。

隻要保住性命,其他都無關緊要。

可是下一秒,她心裏又是堵得慌。

他竟然在她麵前用了‘朕’,而不是‘我’!

這讓她原本已經放晴的心又是隴上了一層烏雲。

老老實實的待在宮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到了夜晚,估計景瑜也不會回來了。

不愧是鬼醫的嫡傳弟子,顧青鬆的藥確實不錯,她又是睡著了。

迷蒙中,感覺有人抱著她,是個熟悉而溫熱的懷抱。

這感覺跟昨晚很像。

翌日醒來,身旁卻是空空如也。

“綺麗,皇上昨個回來了嗎?”

“娘娘,昨夜您入睡後,小英子前來傳過話,皇上會徹夜在禦書房辦公。”

“哦!”莫梓鳶低低的哦了一聲,起床洗漱。

又差人打聽了一圈,似乎沒有聽到說皇上下令將景瀟等人從牢獄中釋放。

明日處決,似乎勢在必行。

莫梓鳶這下心裏也沒底了,景瑜沒有理由騙她。

既然告訴她會饒他一命,他就不會真的斬了他。

但是,她打探到的結果卻是截然相反。

她到底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自己的心。

很多人嘴上都說,看心。

實際行動的時候,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很焦急,但是不知道景瑜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一邊說著不會要他的命,一邊卻又是要將他斬首。

柔嘉再次入了宮。

她昨夜找了所以的關係,也去求了小澈,可是並沒有看到寧王一家。

無奈,她隻得又來找上莫梓鳶。

皇上一向疼愛皇後,恐怕隻能找她幫忙。

“愛麗絲,你能見到十二哥嗎?”

柔嘉問的直白,沒有絲毫隱瞞。

莫梓鳶搖搖頭,若是能看到,她也不會在這幹著急了。

“但是皇上說,不會要了景瀟的命。”

“愛麗絲,你說皇上是不是其實早就將十二哥處決了?”

心中一跳,“應該不會吧,皇上不是那樣的人。”

“愛麗絲,我聽別人說,皇上如今統一了天下,便要進行羽翼的清掃,這首當其衝的就是一直在朝中攝政的寧王。下一個,會不會輪到小澈?”

想到會有這個結果,柔嘉忍不住紅了眼眶,雖然她與景澈兩人總是為了誰大誰小之事鬧得不愉快,但是兩人感情其實一直不錯。

“他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嘴上那樣說,但是她卻是不能肯定。

景瑜雖然不會那樣做,但是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皇帝。

皇帝必然會為了鞏固皇權做一些他不願意,卻不得不做的事。

明日午時,便是景瀟斬首之日。

這夜,景瑜仍是沒有回到拉普蘭德宮。

小英子回稟。

紫帝再次夜宿禦書房。

連續兩日,他除了來告訴她,他不會要他的命,他便再也沒有在她麵前出現了。

即使她去了禦書房外,他也避而不見。

這下子,莫梓鳶徹底心慌了,她再也坐不住了。

禦書房外,她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實在是腰酸腿乏。

上次她也是這般等他,他卻心疼不已,還跟她說,這江山社稷什麼根本比不上她半分。

可如今想起那句話就覺得諷刺。

臨近午時。

她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望了一眼緊閉的朱漆大門,她轉過身。

可就在那一刻,大門開了,發著嘎吱的響聲。

驀然回首,她看到了那道頎長的身影。

她的心裏窒了窒,沉默一瞬,景瑜走近她。

高高在上的男子俯視著她,雙眼滿是血絲,讓她感覺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

“你說過會饒他一命的。”

“跟我走!”

景瑜沒有回答她,而是帶著她出了宮。

馬車內,氣氛壓抑而沉悶。

兩人相對無言。

莫梓鳶撩開了車簾,看著馬車外的景象。

今個天氣很好,天邊有一抹紅彤彤的的太陽,照得大地一片明媚。

出了宮,馬車一路駛向了郊區。

不應該是去斬首的菜市場嗎?

心裏雖然很多疑問,可她卻除了之前那句,便再也沒有多問,她怕弄巧成拙。

眼睛不經意的落在他正在閉目養神的臉上,他似是極累,眉毛都是擰著的。

他果然雍容高遠,俊美非凡,總是叫人看了的心醉。

她正出神,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而此時閉著眼的景瑜驀地睜開。

四目相接,彼此似乎都是微怔。

“下去吧。”

還是景瑜率先反應過來,小英子打了簾子。

“娘娘,仔細腳下。”

下了馬車。

不遠處,亦是停了一輛黑漆的平頂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