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明明中了自己的迷藥,按照藥效,起碼得睡到明天日上三竿,可為何突然全部提前醒來?
難道是迷藥有問題?
不可能,她幾乎馬上否定了心中的這個猜測。
如果是迷藥的問題,方才他們也不會全部昏迷了。
既然昏迷,如今又清醒了,定是與她下的劑量無關。
恐怕這一切,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
他們一直在裝昏迷,配合著二當家在演戲。
想到這,她眼睛突地瞪大,一股涼意瞬間就躥上了背脊。
景澈的傷勢還未複原,根本不可能動手,她也是個大肚子,不連累他們已算萬幸,能戰之人似乎隻剩下景瑜了。
雖然他武藝高強,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這清風寨這麼多人,若是他一人,他應該可以應付,可帶著兩個拖油瓶,他該如何全身而退呢。
眉頭一蹙,凝重地看向景瑜,好似在問。
怎麼辦?
可他卻神色平淡,好似完全不把這些嘍囉當回事,攏了攏眉毛,好似在回答。
涼拌!
莫梓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男人不知道她很著急嗎?
這都火燒眉毛了,還怎麼還能如此淡定。
竟然還有時間開玩笑,她都緊張的滿身都是汗水。
感受到她幽怨的目光,景瑜輕拍她的頭,小聲卻溫柔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他的聲音不大,這房內的人卻是聽的真切。
“有你?就算你就大夏的皇帝陛下,恐怕今日也是插翅難飛。”
背後,突然傳出一聲低低的譏笑之聲。
這聲音,是來自已經昏迷卻又蘇醒了的二當家。
想不到,她竟然知道景瑜的真正身份?莫梓鳶更是肯定這場所謂的婚禮,隻是她精心布的一個局而已,一個引誘大魚上鉤的計謀。
難道,她早就洞悉了景澈的身份?
但是為何當初相遇之時明明可以直接殺了他們,為何要費盡心思搞這一出?
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長串的疑問湧入腦中,她卻沒有問出來。
“二當家竟然知道朕的身份?還算聰明!”
這亦是莫梓鳶心中的疑團,當初運送糧草的隻是安王和蕭慕,景瑜並不在場。
眼前掠過一道風,二當家清朗的聲音大笑接口,“這不難猜,他是安王,而他的嫂子,自然是當今的皇後娘娘,而能為皇後娘娘冒險的男人,不是紫帝又能是誰?”
想不到二當家對他們的事一清二楚,不過大夏帝後的感情早已被世人津津樂道,街頭巷尾皆知皇上寵愛皇後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景澈抱臂歎出一口氣,亦是問了一句,“原來二當家一早便知道本王的身份!”
“你的樣子,我化作灰都認得!”說到這,二當家語氣沉緩,目光裏有非同一般的心痛,整個臉都陷入了極度的哀怨中,“那日,我便躲在不遠處,看著哥哥被你割破了喉嚨。”
這麼多年,每當午夜夢回,她閉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哥哥臨死前那雙恐懼的眼。
那時候她便發誓,她要他們血債血償。
終於,她等到了這個機會。
莫梓鳶微微皺了秀眉,問道:“他嫂子又不止我一人,你如何確定我就是皇後?”
“會醫術,又身懷六甲,不是皇後娘娘又是誰?我本以為,以你們為誘餌,或許能將另外那個仇人引誘而來,想不到,紫帝卻親自赴險境,傳言非虛,紫帝對皇後娘娘果然情深一片。”二當家淡淡的笑了兩聲,又望向景澈,“娘娘,真是好福氣。”
這另外一個仇人當指的是當初和景澈一起押送糧草的蕭慕哥哥了。
眉心跳了跳,莫梓鳶心裏恨得牙癢癢,景瑜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吃起醋來不管男女老少。
二當家這挑撥離間之計,果然是高明。
“二當家,憑你這群烏合之眾,恐怕要取朕的性命也非易事!”
莫梓鳶瞥了眼身旁豐神俊逸的男子,他那一股子傲睨之態,無論是何樣的對手,好似都將捏不到他的一片衣角一般。
“是嗎?”二當家意態疏懶,閑淡說道,有勝券在握的篤定,“死到臨頭還嘴硬,皇上以為我謀劃了這麼久,就這些嗎?我哥哥慘死你們手下,我們整個寨子活下來唯一的目的就是找你們報仇,以慰他在天之靈。”
莫梓鳶秀睫閃動,心猛地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還有什麼後招?
正想著,二當家臉色驟然一變,捂著胸口,一口鮮血也隨之噴薄而出,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們。”
景澈仍是一派雲淡風清的神情,不以為意地道:“二當家,你的計劃,早已被皇上洞悉。”
“不……不可能!”
她嘴上卻上不肯定承認,但是她已經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然,中毒的人就不會從紫帝而變成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