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暄之後,苗可兒接過那杯茶,表情嚴肅下來,正襟危坐地說:“袁董事長您太客氣了,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我是開明報社記者苗可兒,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今天隻有三個問題,問完我就走,第一……”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袁天順打斷她,因為有一種被壓著氣勢。
在開始進入正式話題之前,他就發現苗可兒開了錄音筆,雖然沒有攝像頭,但他總感覺這不是一場普通的采訪,她是有備而來。
之前來訪的記者都是有備而來,但是這次的感覺有些不一樣,就像剛才吳小高所說的,這個女人身上透露一種不平凡氣質。
苗可兒沒有理會他,隻顧自己繼續說:“袁董事長,業界人士都知道,您入行以來時間不長,但是崛起很迅速,天寶公司在您帶領之下發展很壯大,最近呢,外界對你們公司有些負麵傳聞,您對天寶公司傾注全部心血,相信您已經聽聞,那麼您們公司對這些負麵新聞是怎麼處理的?”
“哦,負麵新聞?”袁天順一臉茫然,“天寶公司存在這些年靠的就是信義二字,在公司也有開明投訴渠道,至於外界緋聞我良心保證,天寶公司所作所為對得起員工,對得起天地良心,我們是合法納稅單位。”
“袁董事長您是一個精明的人,相信我說的負麵傳聞不是關於公司所作所為,在您的簡曆之中,您和您的副董事長,也就是吳小高,至於在簡曆之中到底出現什麼問題,袁董事長你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嗎?”苗可兒說到重點之處就停了下來。
這是她今天的第一個問題,問完之後她心平氣和,袁天順猶豫的表情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袁天順側了一下身子。
苗可兒很自然說到:“不是我想知道什麼,作為一個記者,我隻是據實報道,不做評價,不做議論。”
“那這麼說來,記者都是無情冷血的人,就算看到社會不良現象也隻是報道,你們會不會伸出援助之手。”袁天順把話題扯到她身上,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一萬個猜測,這苗可兒,曾經的校友,現在到底混什麼樣子。
苗可兒很精明,一點麵子都不給袁天順,立馬拆穿他心思,“我說過了,並非冷血,隻是如實報道,還社會一個公道。現在您不回答第一個問題也沒關係,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
袁天順混了這麼多年,在很多大佬麵前侃侃而談,但對於苗可兒的問題,他啞口無言。
苗可兒繼續說:“天寶公司是第三方承建公司,但在最近的傳聞之中,您們看中北郊一塊土地,並且那塊地盤沒有規劃在城市建築之中,現在的輿論是,天寶公司是不是要從承建轉型到地產?”
這個問題正是袁天順致命之處,為什麼她像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我覺得吧,苗記者你還是一次性把三個問題問完的好,要不然憋著挺難受的。”袁天順這一次當真猜不透這女人到底什麼來路,很好奇她還有什麼問題。
苗可兒微微一笑,還是很職業的那種,似乎在她全身上下看不到一點真誠。
“當然,”苗可兒很自信回答,“相信問完之後,袁董事長您對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對答如流。”
她把早就準備好的問題拿出來,“這個問題需要袁董事長您回憶到一年多前,那時候您們公司的事業如日中天,正是蒸蒸日上時候,您們承包了一項工程,項目很大,關係五萬人口的民生問題,項目計劃書上施工時間是17個月,可在後來竣工時間中發現,天寶公司隻用了13個月,時間差別是不是有點大?”
“開明,你們報社是不是有點多管閑事?”袁天順心有不悅,但顧及她的錄音筆還開著,今天所有的對話一定會公之於眾,還是另外一個方式,所以不敢多說什麼,就連聲音都不敢加大一點。
“那袁董事長您知不知道,那一項關於五萬人口的民生工程,在竣工之後還沒到一年時間就發生了天燃氣管道爆炸,導致7人死亡,39人受傷,這一‘爆炸性’新聞在當時並沒有被報道出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壓了下來,天寶公司在這件事上作何解釋?”苗可兒一言一語不像是個采訪的,袁天順知道她來者不善,沒想到比想象之中要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