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璿穿過石門,進入了石室。
剛進去,抬頭便見石床上躺著一抹高大的身影,隻是一眼已經把她所有的思念全部勾出,一股濃烈的酸澀湧上心頭。
她咽嗚了一聲,迅速奔了過去想要去抱住他,可是,她的身子是虛無的,這一抱,自己的身子又與他錯過。
看到他安安靜靜躺在那裏,臉上幾乎沒有半點血色,她的心也如同被刀子在割著一般,痛得連呼吸都困難。
原來思戀這麼深,竟然深到讓她幾乎承受不來。
為何從前沒有好好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為何兩個人總是在粗暴的對待以及驚恐的躲避中度過?
“慕寒……”她蹲在床邊,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觸碰他的臉,可她的長指又在他的臉上劃了過去,完全抓不住他半分,也感覺不到他半點溫度。
被子之下的胸膛依然在緩慢地起伏著,哪怕看得出他的虛弱,可至少他有一口氣在。
她的心微微輕鬆了下來,習慣性地想去牽他的大掌,可她的小手依然穿透他的大掌,兩隻掌完全沒有辦法觸碰在一起。
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心裏的痛苦散去,才以雙手捂在他大掌上,哪怕觸碰不到,也裝著能夠握住他那一般。
“慕寒,我回來了,你能不能睜開眼看看我?”
她好想再看到他那雙黑亮得如濯石一般的眼眸,好想再聽他輕輕喚自己一聲,不管是生氣的,粗暴的還是溫柔的,都可以。
可是,他雙唇緊閉,唇瓣還微微泛白,這一刻連睜眼都不行,如何呼喚她?
“慕寒,外頭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冥宮和慕家軍的兄弟都被朝廷的人馬逼著遠退到這一方?”
她不在的這些日子,整個夏朝究竟起了什麼動蕩?
忽然聽到門外走廊上傳來了幾種沉重而焦急的腳步聲,若璿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躲藏。
她站了起來,走到屏風後,想要以屏風擋住自己的身影,可一不小心碰到屏風,才又想起原來自己的身子可以穿透一切。
可是這樣,他們是不是也看不見?不管怎麼樣,她還是選擇躲在屏風裏,以防萬一。
一陣沉重的聲音響起後,石門被打開了。
先闖入房間的是一身灰色戎裝的龍寂,他臉上還殘餘著一絲未曾洗去的血跡,額角的發有幾分淩亂,身上的衣裳沾滿塵灰,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已,一看就知道是在混戰中經曆過的人。
奔到石床邊,他死死盯著床上的人,哪怕再強悍,眼角也不禁滲出絲絲霧色。
半響他在床邊跪了下去,對著床上的慕寒哀聲道:“侯爺,是屬下的錯,是屬下聽信傳言才會造成如今這般混亂的局麵,侯爺,請你醒來,請你處罰屬下,侯爺,請你醒醒!”
說罷,又“叩叩叩”地磕了幾個響頭,可床上的人沒有半點反應,依然安安靜靜躺在那裏。
隨著龍寂進門的還有名楚以及同樣是一身狼狽的皇甫燁,最後進來的是低垂頭顱滿臉哀傷的名落月。
“你先起來吧,哪怕你把頭磕穿他也醒不過來。”名楚走到床邊,看著依然在不停磕頭的龍寂,淡言道。
龍寂抬頭看著他,咬了咬牙,重重的一下向他磕去:“名公子,是我錯怪了你們冥宮,是我造成了今天的罪孽,名公子要殺要刮悉隨尊便,我不會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