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參加大考的名義前往神都,秀士的身份還是有些用處的,一般不會有阻攔,而且走的是官道,一路上盡量住一些與行會有關的老店,隻要不自己不惹是生非、多管閑事,倒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一千一百年前,越州屬於一個叫越國的國家……”
翻過南越山,進入越州地界,蕭青雲起一些曆史典故,還有遊學時的見聞,也不會覺得太無聊。
當初,蕭青雲也是年紀輕輕就考中學士,但是,秀士這一關一直過不了,倒不是學問水平不夠,而是當時陵州的文試被一些貪官把持,沒有足夠的銀錢,無論如何考不中,蕭青雲幹脆外出遊學。本來,文士考中秀士之後,一般會去遊學,到一些著名書院學習,或者拜一些名師,專門攻讀某家的學術。當然,這些東西不是簡簡單單能學到,有些運氣的成分,更多還是得看身份背景,各個學派當然希望自家的傳人是顯貴,將自家學揚光大。再了,飯都吃不飽的寒門學子,你能指望他有多少時間去專注學問?所以,當初蕭青雲遊學可是受了不少白眼,他當時隻是一個學士,又是來自陵州,又是貧窮,遊蕩了好些年,隻是旁聽了一些名士、名師的講學,東一爪、西一鱗,加上遊學時的見聞,蕭青雲的見識算是廣博,但是,學問上也就一般般。
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蕭青雲倒是有自知之明,本來,遊學幾年,見了一些官場上的事情,他已經看得有些淡,若不是家中老一輩殷切期望,並不是很想參加大考。
蕭榮和蕭祿雖然也考中秀士,但要學問跟蕭青雲相比,又不知道差了多少,偏偏這兩子因為年紀輕輕就考上秀士,就自覺比蕭青雲高明,偶爾言語上還露出一些看不起蕭青雲的意思,時常駁斥蕭青雲的一些話語。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蕭青雲也沒有了好脾氣,不怎麼搭理這兩個侄子。
“如今皇帝年邁,欲求長生,崇信佛道,幾個皇子暗中爭奪太子之位,朝廷上幾大派係爭鬥,又有宦官幹政……即便考上,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咱們就當遊玩一番,讓家中長輩安安心……”
蕭青雲沒完,蕭榮義正辭嚴地嗬斥:“堂叔,怎能如此沒誌氣?!我輩讀書人,讀聖賢文章,曉地大道,當明辨是非,仗義執言,怎能畏畏尾,為了保全自身,置下危難而不顧?你真是枉讀聖賢之書……若我考中,入得朝堂,定要鏟除奸臣,還下一個朗朗乾坤!”
“得好,堂兄真是深明聖賢大義,一席話讓我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蕭祿當即捧了蕭榮一句。
“堂弟謬讚,隻是讀書人的本分而已,你我弟兄二人此次定能考中,以後還要相互照顧才是。”
“堂兄哪裏的話,你我一家人本該如此。”
“最近幾我做了一新詩,還請賢弟品鑒……”
蕭祿與蕭榮又開始互相吹捧、拽文,蕭青雲也不去摻合,繼續與蕭雷、蕭寶一些見聞。
就這樣,一行人一路前行,雖然不快,一下來路程也不短,隻有住宿的時候能好好吃上兩頓,其他時候隻能啃些幹糧,枯燥,也十分艱辛。
氣炎熱,蕭雷、蕭寶、蕭青羊等有罡氣在身無所謂,蕭青雲經常出門,也能忍耐,蕭榮和蕭祿兩人第一次這樣跋涉,卻是受不了,官道並不平坦,坐馬車顛簸一下來,他們一直叫苦,為此,不得不放緩行程。
出了越州,往東北方向,經過宜州、泰州、定州,抵達中州神都,不過,蕭老爺子有交代,前往神都之前,先去琅邪郡蕭氏祠堂,祭拜一下蕭氏先祖,所以得繞一段路,一直往東,進入璟州,然後再到穎州,前往琅邪郡。
進入璟州,又是一番景象,比之越州繁華,大道上人來人往,商旅不絕,常常見到一些青年男女鮮衣怒馬,多是權貴之家的少爺姐,偶爾還有一些穿著同樣款式服裝、手持兵刃的人物,應該是一些門派中人,遇到這些人物,遠遠看到就得躲到路邊,免得衝撞這些人,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