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沒有我的日子裏你會不會感到寂寞難過?
為什麼要讓魔鬼來騙我,說精市就是你呢?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所以不得不回避我?
……
滿腹的安切要對誰說,滿腹的疑惑又該向誰問?
觀捂著心口處,身體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欲言又止。
一切的一切,都被這微風吹散,一如櫻花般的零落,化作了月光的點點清淚,最後被夜色所湮沒。
觀怔怔地看著、看著、看著,深色的眼眸之中溢出點點閃爍著的星光。留在他美麗的瞳孔裏的,是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一個溫柔繾綣的身影。
男子也久久不說話,眼瞼微垂化作一個美麗的弧度,纖長的睫毛的餘陰遮住了他的眸,也掩蓋了原本該從眼神中流露出的種種。
迷亭,我的迷亭。
你是我最愛的人啊。
可是,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男子抬起頭來,輕輕說:“還不回去嗎,那邊似乎有人在等你呢。”
隨著那隻白皙纖細的手朝著遠處看去,那是被明亮的月色奪走幾乎所有光輝、黯然失色的一點光亮。那分明是誰人屋裏還沒有睡下的燈光。
於夜的黑暗中,一盞指路明燈,指引著一條回家的路。朦朧的燈光之中,還有什麼人的身影若隱若現、翹首以盼。
他就在那裏等你呢。
他就在那裏等你呢。
他就在那裏等你呢。
……
男子指路的手輕顫,就在觀看過去的時候。
觀回過頭來以後,看到的已經不再是那絕美的身姿,而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也就在觀看過去的時候,男子消失了。
不帶一絲聲響、不帶半點眷戀地,消失了。
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鳳遊……
精市。
觀循著那在風中愈發微弱的燈光,走在這滿是落葉的草地上,一步一步,抬腳又落腳,一深一淺。
精市,你還在等我嗎?
沙沙的聲音不絕於耳。
你還在等著我嗎?
風貫穿了樹,還有觀的身體。
你還在,對嗎?
月的餘暉灑落在身上,帶來淡淡的暖意。
你還在,對嗎?
觀的腳步越來越快了。
精市。
腳步越來越快了。
好想在心裏將你的名字寫成一首詩,長長的詩。
一直一直吟誦,吟誦千年。
好想在手心將你的名字點作一顆痣,小小的痣。
一直一直摩挲,摩挲永恒。
好想在眼中將你的名字化為一眸子,黑黑的眸。
一直一直凝望,凝望長存。
精市,我還想要。
想要再多愛你一點。
想要更加愛你。
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愛你。
做最愛你的人。
……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精市那閃爍著開心的光芒的、明亮而美麗的眼眸,以及笑臉。
你回來了。
精市走進觀的懷裏,輕輕地擁抱,幸福地擁抱,頭枕在觀的肩上,於脖頸間耳鬢廝磨。
暖暖的,一直暖到心窩裏的,那是精市身體的溫度。生命是如此清晰而且真實,一如這份溫暖。真真切切的鮮活地存在著,精市的存在,就在觀的懷裏存在著。
精市。
“對不起……”
話一出口,精市就在他的懷中揚起了他甜美幸福地笑顏,“呐,幫我擦一下頭發好不好?”
請不要說對不起。
小觀。
在窗前等了那麼久,尚未梳理的淩亂的發早已在風中被吹幹,那裏還用得著擦?
觀默默地拿起毛巾,像是捧著世間的至寶般小心翼翼。一點一點,輕輕地、溫柔地擦拭著,這已經不再濕的發。
精市帶著淺淺的笑容,在心愛之人的溫柔裏,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