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離家前,她母親鄭重地把她叫到一旁,給她這顆珍珠,告訴她說:“當人們把沙子放進蚌的殼內時,蚌覺得非常不舒服,但是又無力把沙子吐出去,所以蚌麵臨兩個選擇,一是以敵視的態度憎惡這粒沙子,讓自己的日子很不好過,另一個是想辦法把這粒沙子同化,使它跟自己和平共處。於是,蚌開始把它的精力營養分一部分去把沙子包起來。”
“當沙子裹上蚌的外衣時,蚌就覺得它是自己的一部分,不再是異物了。沙子裹上的蚌成分越多,蚌越把它當作自己的一部分,就越能心平氣和地和沙子相處。”
母親啟發她道:“蚌並沒有大腦,它是無脊椎動物,在演化的層次上很低,但是連一個沒有大腦的低等動物都知道要想辦法去適應一個自己無法改變的環境,把一個令自己不愉快的異己,轉變為可以忍受的自己的一部分,人的智能怎麼會連蚌都不如呢?”
尼布爾有一句有名的祈禱詞說:“上帝,請賜給我們胸襟和雅量,讓我們平心靜氣地去接受不可改變的事情;請賜給我們力量去改變可以改變的事情;請賜給我們智能,去區分什麼是可以改變的,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
在我們的人生中總有一些事情,雖非心甘情願,卻也無可奈何。有生之年,我們勢必會有許多不愉快的經曆,它們是無法逃避的,我們也是無法選擇的。我們隻能接受不可避免的現實並做自我調整。
“當我們不再與不可改變的現實抗爭時,就會有能力開創更豐富的人生。”人,貴為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是可以通過改變自己來接受任何現實的。
已故美國小說家塔金頓常說:“我可以忍受一切變故,除了失明,我絕不能忍受失明。”
可是在他60歲的某一天,當他看著地毯時,卻發現地毯的顏色漸漸模糊,他看不出圖案。他去看醫生,得到了殘酷的事實:他即將失明。有一隻眼差不多全瞎了,另一隻也如此,他最恐懼的事終於發生了。
塔金頓麵對最糟糕的環境是如何反應的呢?他是否覺得:“完了,我的人生完了!”完全不是!
令他驚訝的是,他還蠻愉快的,他甚至發揮了他的幽默感。有些浮遊的斑點妨礙了他的視力,當大斑點晃過他的視野時,他會說:“嗨!又是這個大家夥,不知道他今早要到哪兒去!”
命運怎麼能這樣捉弄他呢?不,答案是不能。完全失明後,塔金頓說:“我現在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也可以麵對任何狀況。”
為了恢複視力,塔金頓在一年內不得不接受12次以上的手術。要知道隻能采取局部麻醉!他會抗拒它嗎?他了解這是必需的,無可逃避的,唯一能為痛苦付出的隻有優雅的接受。他放棄了私人病房,和大家一起住在普通病房。他想辦法讓大家高興一點。
當他必須再次接受手術時,他提醒自己是何等幸運,“多奇妙啊,科學已進步到連人眼這樣精細的器官都能動手術了。”
平常人如果必須接受12次以上的眼部手術,並忍受失明之苦,可能早就崩潰了。塔金頓卻說:“我不願用快樂的經驗來交換這次的體驗。”他因此學會了接受,他因此相信人生沒有任何事會超過他的容忍力,他也重新認識到一個人適應環境的能力到底有多強。
鬆樹無法阻止大雪壓在它的身上,蚌無法阻止沙粒磨蝕它的身體,但它們可以彎曲自己,可以包裹沙子來適應這悲慘的遭遇,學會和環境化敵為友,這是一種適應性,也是一種生存的技巧。人類作為萬物的靈長又怎能屈居於這些小生物之下?正如席慕容所說:“請讓我們相信,每一條所走過來的路徑都有它不得不這樣跋涉的理由,每一條要走下去的前途都有它不得不那樣選擇的方向。”我們也許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我們有改變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