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回頭一看,隻見白家那處冒著濃濃的黑煙,隱隱約約一陣燒焦的味道似有若無的傳到了鼻尖。
藍風和藍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轉身趕往白家。
隻是這麼一小會,誰會在大白天明目張膽的放火呢?況且是對赫赫有名的白家下手呢?
等她倆趕到時,白家已經十分不妙了,熊熊的烈火似乎誓要吞噬這裏的一切生命,除了幾個奴仆僥幸的逃出來,所有人都陷入了這片火海。
藍澤拎起一個奴仆的衣襟喝道:“你家的公子小姐呢?!”
奴仆嘴巴一張,剛剛說出一個“藏”字,一件飛來的暗鏢從後頸插入,奴仆頓時口吐鮮血,白眼一翻。
藍風秀眉一鎖,迅速的躍進白府,對著藏書樓直奔而去,藍澤緊隨其後。燃燒的火焰讓白家整個院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葬場,劇烈的高溫和噴薄的霧氣嚴重的阻礙了兩個人的腳步和視線。
藍風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和藍澤分頭尋找著,藍澤眯著眼,努力的不讓濃重的煙霧迷失她的視線和呼吸,終於找到了縮在角落裏的白家兄妹。老大白鬆的一隻腿被壓在了柱子下麵,因而他們四人一個都沒有走開。
藍澤叫來藍風,兩個人看著白家的四個人犯了難。她們隻能安全的帶出兩個人,這就意味著這四個人中必須要有兩個選擇放棄生命。
“救暮兮……”躺在地上的大哥白鬆艱難的說。
“對,先救暮兮!”白竹說道,立刻將白暮兮推向藍澤。
“我不走!”白暮兮像個孩子似的坐在地上,事實上,她確實也就隻是個孩子。
一向娘炮的白梅突然出手,一掌砍向白暮兮的後頸,直接將這個倔強的小妹妹弄暈了。藍風牙一咬,背起白暮兮就衝了出去。
藍澤看向剩下的三個兄弟,為難的說:“對不起,但請你們……快一點……”白鬆看著自己被壓住的腿,苦笑一聲說:“大哥我估計是完了……你們倆,必須出去一個照顧好暮兮!”
白竹看到了白梅眼中決絕的光彩,立刻在白梅出手之前一掌拍暈他,然後靜靜的說:“藍澤姑娘,請帶走二哥,還有,《毒醫經》裏的絕大部分藏在每任武林盟主所住的翰碧山莊。”
藍澤看向那雙平靜的雙眸,一時間所有的話語都變得幹澀無力。
“多謝!”她低低的說了聲,拉起白梅就轉身衝出去。
“請你照顧好他們!尤其是暮兮!”
等藍澤跑出藏書樓,白竹的大喝聲突然傳出,而身後的藏書樓發出了刺耳的斷裂轟塌的聲音,藍澤強忍著那一刻的心酸與難過,加快了跑出白府的步伐。
“江南白家忽起大火,白家上下七十三口葬身火海,唯有三名仆役僥幸逃脫。”勤政殿內,一位官員沉痛的說道。
一旁搗藥的白子元眼睛一閉,手緊緊的握著搗藥棒,一言不發。
皇帝擔心的看了白子元一眼,然後威嚴的看向底下跪著的官員。“白家的幾位公子小姐可曾逃脫?”
“回皇上,火滅後,當地的知州曾派人清掃,在原來的藏書樓裏發現了白家兩位公子的屍體……至於另外的兩個,下落不明。”
白子元的雙眼裏,突然滑落了幾滴渾濁的淚水,他的眸子裏有的,不僅僅隻是悲傷,還有隱隱的憤怒。
藏書樓……你們皇家還真是無情!
他知道是為了什麼,連這次皇帝召他進宮問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毒醫經》,北野一家已經坐穩了皇位,為何還要苦苦追著那本所謂的能得天下的醫術呢?!這天下,當初爺爺白元不稀罕,現在他白子元也不曾稀罕他一分一毫!
“子元。”皇帝叫他,“你下去好好歇著吧,朕會調集精工巧匠,撥下重金為你重修白府的。”
“謝主,隆恩!”他強調了一下最後兩個字,唇角溢出了諷刺的笑容。
他六神無主的走在了皇宮幹淨整潔的白石地麵上,突然覺得這個地方,髒的惡心,髒的讓人作嘔!
“白叔叔。”身後傳來了一聲禮貌的叫聲。
他回頭,拱手說道:“二皇子,不敢當。”
北野煦燦然一笑道:“你我兩家本是祖上的交情,您當然當的起我的叔叔。”白子元冷冷瞅著他,語中帶刺的說:“不是當不起,而是不願。”
北野煦又是一笑。
“白神醫,可否移步到我府上一坐,有些話我想您應該想聽,是有關白家那場奇特的火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