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鳳閣因為符合貴族們的需求,變成了京城的一家高級娛樂會所。今日又是沃鳳閣第一美女出閣之日,那些所謂的風流雅士們就如一窩化了妝的蒼蠅,衝著這塊剛出爐的蛋糕。
高級娛樂會所自然設備要齊全一點,每人一個雅座,且有專人伺候。客人圍繞舞台坐了一圈,安安靜靜等著今晚的主角——素琴姑娘。
正對舞台有一位男子,一身紫色長袍,麵如冠玉,光潔的額上散落著一些劉海,一雙黑色卻無比幹淨的眼睛,那似笑非笑的唇給他帶上了幾分邪氣。
“兄台,場中已無空餘,在下可否與你同座?”一位後來的白麵書生在他身前禮貌的輕聲問道。
男子並不言語,折扇一指身旁空座,略一點頭。
“在下姓周,單名一個昱,敢問兄台大名。”
男子眼中有些不耐,折扇“啪”的合上,淡淡回道:“李煜。”
忽然有人驚呼,“素琴姑娘出來!”隻見樓下舞台旁緩緩走出一位穿著白衣的女子,麵掩輕紗,懷抱古琴,走到正中央時略略一福身,四周便是一片叫好聲。
“奴家素琴,見過眾位爺。”素琴開口,聲音清脆動聽。
台下忽的有人一叫:“姑娘若不說,我還真以為今日來的是咱們京城第一大美人,藍風呢!”此話一出,迅速引得台下眾人的附和。李煜看著,不由冷笑道:“真是放屁!”周昱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問:“兄台,素聞藍風姑娘也是帶著麵紗,琴藝極佳,若說這神韻,素琴姑娘是有幾分像藍姑娘,兄台為何口吐此言?”
李煜麵帶冷笑說:“你又未曾見過藍風,怎知素琴與她神韻相似?”
素琴略垂頭,場上複又安靜萬分,素琴便開口說道:“素琴不敢與藍大小姐比肩,但若論琴藝,倒是想有一日與她切磋一番。”然後她羞澀一笑:“不知哪位大人能完成素琴的心願……”
周昱瞥見李煜似乎翻了白眼,以及一句:“俗媚!”
那素琴便坐下來彈奏著《長相思》,技法嫻熟,確實屬琴藝之上乘。李煜看見身旁的周昱已經合上眼聽得如癡如醉,其他人即使是不懂,也要裝的十分沉醉。
周昱一睜眼看見李煜正在那裏打著小盹,不由搖搖頭,覺得此人無藥可救。複又閉上眼繼續沉醉。
一曲完畢,滿座喝彩,隻有李煜繼續白眼,擾人清夢啊。
隻見那素琴站起來,乖巧的站在一邊,老鴇扭著小腰走上台——上檔次的妓院,媽媽也是極好的。她裝模作樣的咳一聲道:“各位爺,素琴姑娘彈得好不好啊?”
自然滿座一片叫好,甚至連李煜也大聲的叫道:“好——”隻是在眾人聲音退去,他後半句的“(好)——個屁!”就格外的響亮突兀了。
老鴇臉刷的一青,幹笑道:“這位爺,為何如此說?”李煜站起來,半倚著欄杆,懶懶叫道:“把你臉上的破布,摘下來!”老鴇臉色又是一黑,她的語調也有些冷了,“我們素琴姑娘的臉,隻能給她今夜屬意的人看,這位爺若是沒那個本事,還是不要妄吐狂言為好。”
一片譏笑聲中,李煜不慌不忙的開口說:“我有幸見過藍風小姐,也聽過她的琴,素琴小姐的琴藝雖然不賴,但遠不如藍小姐;所以我想看看她容顏,是否能比上藍小姐的十分之一!”他掛起一抹邪笑說:“素琴姑娘,不介意吧!”
素琴身子一顫,為難的看向老鴇,眼睛裏淚汪汪的,看得女人都心碎。果然,南麵包間裏就有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美人,自是要有自己的特色,藍大小姐被稱為京城第一美女,那是對了多數人的胃口。也許我們素琴,符合的則是另一些人的口味,美人之美,豈可相較!”那人頓了頓,又說:“今夜我出一百金,素琴可願,與我把酒言歡?”
“一百金?!”老鴇驚訝的叫出聲,那可是沃鳳閣整整兩年的收入啊!李煜一聲冷笑,不再言語,身子一動,竟從二樓飛身而下,轉眼來到素琴麵前,伸手便要去摘她的麵紗。忽然左手腕一陣劇痛,原來是一隻竹筷打中了左手。李煜望向南麵,一人果然靜靜站在包廂前,優雅的輕搖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