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腿?天明哥你是說你能治好的我腿麼?”
蕭風的麵色陡然間漲的有些呈現紫紅之色,可以想象此時的前者,究竟是激動到了一種什麼樣的程度,簡直就是不可自抑。
他從小到大就伴隨著一股自卑感,看著別人家的小孩子可以自在的跑來跑去,如果蕭戰在這裏的話,一定會依稀想起,當時,藍衫少年那憨憨的小臉上滿是羨慕之色,讓人說不出的辛酸與憐惜。
而蕭戰大哥的死,更是進一步的激起了蕭風的怨念,他的腿天生經脈堵塞,不但走起路來是個跛腳,而且更是因此,使其修為終生難以跨越納氣境,不得不說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當中,這是一種異常殘忍的命運,所以他恨,恨自己是一個廢人,恨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在其憨憨的外表下,那顆自卑與憤恨的心,潛藏了足有十六年之久。
天明抬起頭,漆黑色的眸子閃動,注視著蕭風那激動的有些發紅的小臉,對於這個時時刻刻,都會管他叫聲哥哥的單純少年,一股久違的溫馨之意,蕩漾在他的心頭。
帝主天荒在位時期,他為一域少帝,一眸一怒就能讓百萬人浮屍,即便是東、南、西、北四天的無上君主,見他時也要滿臉含笑,以臣自居,但是他卻並沒有如何的高興過,政權之下,即便是再輝煌的帝朝,也必定滿是陰暗,那一張張爾虞我詐的臉孔,那一幅幅阿諛奉承的嘴臉,讓他無比的厭惡。
而事實證明,他的厭惡並非是沒有絲毫理由的,當他們天姓帝族被四位君主叛逆之時,當帝主天荒的輝煌時代落幕之後,當他在長達半年的亡命奔逃之時!當初的那些所謂忠臣,無論是表現的有多忠心的貨色,卻沒有一個肯伸出援助之手,甚至一個個的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糟了池魚之殃!
所以不可避免的,對於他來說,看遍了人心冷眼,見慣了黑暗與背叛的這種人,對於人本心中最真誠也是最柔軟的那一些東西,他比任何人都要看重,甚至是無比的在意。
“小風,既然你叫我一聲哥哥,那麼你就仔細聽好,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而且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蕭大叔,包括木風商隊的每一個人,你能做到麼?”
藍衫少年聞言,滿是激動的小臉逐漸平複下來,一種名叫猶豫的東西,在其的眉宇間回蕩,但是僅在一瞬間,一股認真與堅毅之色,很是罕見的袒露出來:“好,既然天明哥不讓說,那我就一定不會說,死都不會說!”
“哈哈,好……好,你很好,從現在開始,我認下你這個弟弟,但是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然後你在明確的回答我,到底要不要認我這個大哥?”
天明俊逸的麵頰上,滿是凝重,充滿了一種在這半年以來的逃亡之旅中,對他來說異常稀少的色彩,發自心底的真心笑容。
“我要認,死無憾!”
蕭風的雙眼直視著眼前的黑衣少年,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天明的話語中,還並沒有提及有關於他左腿的任何情況,但是他不著急,他知道“他”一定會說的,而對於這個隻比他大一歲,但卻充滿著故事的哥哥,他打心眼裏的認同,所以他幾乎是不加思索的,就開口回答了天明的話語,而且是如此的不可動搖,一句死無憾,奠定了他們隻屬於兄弟的無上友誼,隻是他並不知道,他的這一次毫不猶豫的回答,卻讓他在日後,一度陷入了血與火的艱難險地之中,一度與生死二字,觸之則動,當然也改變了他……這一輩子的命運。
“你真的願意?要知道我可是這整今大荒域的無上少帝!”天明開口,一股恐怖的帝皇紫氣爆發,悄然間在車廂內彌漫,隻是他的語氣中,卻有著一抹深深的自嘲,話音一落,他那雙漆黑到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第一時間盯住了蕭風的雙眼,隻要這個藍衫少年,在此時出現一絲一毫的怯懦,他就絕對不會認下這個兄弟!
然而,蕭風卻真的猶豫了,車箱內彌漫的帝皇威儀,讓其額頭間都是出現了絲絲的汗漬,在這種情況下,他一絲一毫的心靈波動,都不會逃過天明的感應,隻見其的小臉上先是布滿了驚駭之色,畢竟這“少帝”二字,實在是太過沉重了,因為他曾聽蕭戰講過,大荒域中分東陽天、南極天、西月天、北冥天,而在這四大天地的環繞之間,那中心地域,則為中天境,曆代大荒域的帝朝統治機構都在那裏。
而這“少帝”便是這整個無邊域界的下一任帝主,一個一言出四海戰亂,一笑起天地繁昌的無上存在,可想而知,這二字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沉重!他或許是感歎於天明的身份之恐怖,這才令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不過期不多時便是意識到了什麼,很是焦急的醒轉過來,隻是這一次抬頭,麵對天明的目光時,再度回複了先前的那種堅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