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研修抬起眼來,他咯咯冷笑了兩聲,反問道:“難道你在懷疑我被心理控製了?”
“每一個優秀的心理醫師都有其本身難以抹去的心病,這沒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陳皓軒一副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的樣子說道。
聽完,冷研修的瞳孔微微縮了兩下,他強調道:“我沒有被控製。”
“我知道。”陳皓軒點點頭說:“你的心理醫師是無辜的,我也並沒有問他的姓名,隻是很好奇他長什麼樣子,你大可不必這麼緊張。”
冷研修深吸一口氣,他看著陳皓軒,眼中一片灰蒙蒙:“他是個很老的老人,瘦瘦小小的,是中國人。”
陳皓軒眯著眼睛,他替冷研修補充道:“那個心理醫師有著很好的生活習慣,他的東西總是要被擺放得規規矩矩,甚至有些潔癖。”
冷研修低著頭,陳皓軒很難借助昏暗的燈光清晰觀察到他的麵部表情。過了一會兒,隻見他輕輕頷首:“沒錯,但是他的催眠方式很獨特,國內很少見。”
“好了,我們不說他了。”陳皓軒突然打斷,他打了個響指,將冷研修漸漸深陷的思想提出來,他說:“我們開始說一說正事兒。”
冷研修用迷茫的目光看著陳浩訊。
“之前你的猜想我認為有一定的道理。”陳皓軒說:“你說家家根本就不是被張豪東害死的,而是另有其人。還有,你對六十年前的快樂教場事件了解有多少?”
冷研修稍稍想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沒有多少,甚至還沒有等我調查完畢就被你們關到了這個的地方來。但是據我對心理學多年研究,恒古至今很少有人能夠通過催眠來殺人。所以我懷疑凶手的本意也根本就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而是另有目的。”
說完,冷研修抬眼看著陳皓軒。
“放心吧,我能聽得懂。”陳皓軒聲音淡淡的,他說:“其實你的意思很好理解,無非就是懷疑六十年前的凶手根本就沒打算用這種方式殺死那些人,而是為了得到某種心理方麵的慰藉。也正是那次的犯罪行為勾起了他對通過催眠人來獲得什麼利益的強烈興趣。”
“你在懷疑家家的死和六十年前的凶手有關。”陳皓軒直截了當地說道。
冷研修眼前一亮,他看起來有些激動地點點頭:“沒錯!是實驗!就是實驗沒有錯!”
“那個人,自從親手創造了快樂教場事件之後,可想而知,他在心理學界的地位甚至可以攀升到世界第一的地步!”冷研修的胸口在上下起伏著,他一口氣說道:“可是他為了逃避警方的抓筆隱姓埋名了那麼多年,又有誰能夠相信他的本事呢?”
“於是,他隻能通過繼續犯案一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麵就是為了達到他內心變態的目的!他就是利用這種犯罪行為來尋找快樂的!”冷研修說:“我是受害者!我懷疑,那個凶手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了我和家家,他把家家當作源頭,使我為之失去理智!就在我親手殺害了第一個女孩的時候,我便意識到我患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說這些的時候,冷研修竟然顯得有些驕傲的樣子。
陳皓軒靜靜地聽完,他問道:“既然你那麼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問題,為什麼沒有及時刹手還要繼續害更多的無辜的女孩?”
冷研修苦笑一聲:“國內又有誰能治得了我呢?我也控製不住我自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去理智,我能做的就隻有趁著少有的清醒拚命調查之前的案例,後來我便發現最有可能做到這些的就隻有那一個人。”
陳皓軒細細的打量著麵前的人,他觀察著冷研修的每一個細微的麵部表情和肢體語言。
在談話的最後,陳皓軒有些殘忍地問了一句;“既然如此,你怎麼就相信英國的那個中國老人能夠治好你呢?既然能讓你認可,想必他是真的有催眠本領,為什麼你絲毫不懷疑他就是六十年前的真凶?難道你就沒有好好想過,為什麼在之前哪怕你再痛苦不堪也沒有做出犯罪行為,可是在接受了他的心理治療之後你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些話就像是無數雙手,無情地撕碎了冷研修臉上那天才心理學家的高傲麵具。
沒有了偽裝的冷研修終於露出了暴怒的麵孔,他伸長了脖子,朝著陳皓軒歇斯底裏地吼道:“我沒有被控製!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