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韓世忠第一次親耳從秦天德口中聽到如此表明心意的話來,對自己的表演大為滿意,不過內心中那濃濃的陰霾依舊難以消去:“你可知此二人皆為不世出的奸賊,你以為你有能力將來收拾殘局麼?莫要將來引火燒身,到時候你死了事小,若是讓我大宋從此徹底陷入混亂之中,你就是我大宋千古罪人了!”
“狡猾的老頭!”聽出來韓世忠早就猜出自己的用意,秦天德扭頭看著他不滿的罵了一句,然後再度將目光轉向廳外,“要說不世出,恐怕這天下間,隻有我才能配得上這三個字。”
說著話他拍了拍韓世忠的肩頭,接著說道:“老頭,將你的心思收一收,莫要操那麼多心,如今的這場遊戲我是主角,而你隻是一個看客,連配角都不是,包括瓶兒同樣如此,明白麼?”
韓世忠一把打掉了秦天德的手,對其沒大沒小的樣子大為不滿:“這話老夫不會為你代傳,有膽子自己告訴銀瓶。不過你的厚顏無恥倒是像極了秦檜老賊,將來莫要也變得如老賊一般才好。”
秦天德無奈的聳了聳肩:“我不敢跟她直接說,怕她打我。”
聽除了秦天德話中的無奈,韓世忠心中不禁暗笑,同時也正是因為秦天德的口氣,使得他感覺到了其內心的赤子之心,多少打消了一些擔心秦天德變為第二個秦檜的擔憂。
送走了秦天德,韓忠回到偏廳,看著略有所思的韓世忠,恭恭敬敬的問道:“義父,他的話您信麼?”
韓世忠點了點頭:“忠兒,他的心思極深,不是你能看的明白的,就連老夫如今也看不通透。這樣,你現在迅速去一趟秦府,將剛才的話轉告銀瓶,然後速速回府,為父會書信一封,你送往淮陰。”
由於在韓世忠府內耽擱了一陣,秦天德回到府中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了,換上了一身私服後,秦天德走出房門,卻看見遊少堡站在不遠處,顯然是在等候自己。
“少堡,出什麼事了?”
遊少堡來到秦天德身邊,猶豫了片刻,終於說道:“大人,屬下無意中得知,小少爺似乎想要對付大人。”
“你從何而知?”
如今遊少堡已經不在他身邊護衛了,而是被他打發道嶽震身邊,每日陪同嶽震進出,而嶽震這些日子則是時不時的被趙眘召入普安王府。
這是秦天德有意安排的。由於趙眘對他的成見實在是太深了,而且年齡也不算太小,他沒時間也沒法子潛移默化的將其改變,畢竟皇宮之中耳目眾多,若是他與趙眘接觸過多,會引起秦檜和趙琢的懷疑。
因此他決定劍走偏鋒,利用趙眘對嶽飛的好感,讓嶽震去接觸趙眘,反正這兩個家夥都想著法子想要對付自己,算是擁有共同語言,以嶽震如今的滑頭程度,肯定能夠慢慢改變趙眘。
而且嶽霖身為普安王府侍衛,在宮中可以保護嶽震,出了宮門又有遊少堡帶著幾個下人保護,安全問題倒是無虞。
因此這一個月來,他更多的是去接觸趙琢,讓旁人皆以為自己偏向趙琢,尤其是給秦檜和趙琢造成一個錯覺,那就是他打算輔佐趙琢,正在跟秦檜爭奪趙琢的青睞程度,以為將來趙琢登基後自己依舊可以擁有如今的權勢打下良好的基礎。
“是前兩日嶽公子帶小少爺回府時,屬下無意中聽來的。”說到這裏,遊少堡再次頓了一下,“屬下感覺,小少爺似乎對嶽公子好感甚重,還請大人小心。”
“辛苦你了。”秦天德鼓勵的拍了拍遊少堡的肩頭,“下去歇息吧,將來若是在聽到什麼記得及時告訴本官。”
打發走了遊少堡,秦天德又將秦三喚來,讓其將嶽震帶到書房,而他則是先行一步到了書房門口。
就在他剛推開書房,邁進書房內的一隻腳還沒落地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入鼻中。
正要轉身開口之際,突然間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頭,一用力將其推進了書房內。
秦天德跌跌撞撞進入書房,好容易扶著沉木架子站穩了身形,轉頭看去,隻看見氣鼓鼓的嶽銀瓶已經關上了房門,一雙杏目圓睜,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狗官,你可怕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