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銓會給秦天德通風報信麼?當然不會,隻不過他還是覺得白白錯過了一個試探秦天德的機會而感到惋惜。
誰想到第二日一早,秦天德起來後突然將他們三人還有嶽雷招至花廳議事,分作兩邊,門口還有秦三和牛二娃人手一根木棍把守,看樣子來者不善。
“呔,陸遊!”坐在上首位的秦天德一拍桌案,“大膽小兒,居然敢偷偷挪用本官銀錢,自己充作好人,你可知罪!”
陸遊聞聽也不辯解,隻是惡狠狠朝著胡銓看去。
周必大心中惴惴,生怕秦天德真的問罪陸遊,連忙起身說道:“大人,此事下官也有參與,如果大人真要責罰,我二人一起承擔便是。”
秦天德冷笑了一聲:“你二人承擔的了麼?朝廷加賦文書,你二人竟敢能夠擅自私瞞,不報與本官知曉,更罪大惡極的是還將本官的銀兩挪作他用,你二人可知罪!”
陸遊是絕對不會像秦天德低頭的,抓到秦天德話中的漏洞,立刻反駁道:“狗官,我二人挪用的是府庫銀兩,不知這府庫銀兩怎麼會變成你的銀兩了呢?再說了,府庫的銀兩本來就是要上繳朝廷的,充作稅收又有何不可呢?”
“哦,本官口誤。即便如此,你二人將此等大事惡意隱瞞本官,已是大罪,還敢狡辯不成?還好胡師爺深明大理,連夜知會本官,要不然你們可知道你們犯下多大的罪過麼!”
胡銓一聽完就急了,連忙站起身,還沒來及說話,卻被秦天德一句話堵了回去。
“胡師爺你不用開口,本官知道你想替他們求情。這樣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此事本官就不予追究了,不過若有再犯,到時候新帳老賬一起算,本官決不輕饒爾等!”
這下,連周必大都有些臉色不善的看著胡銓,到這個時候,不是胡銓告密還能有誰?
胡銓腦子轉的也快,迅速想到了這應當是秦天德有意而為,隻不過他想不明白秦天德為何要挑撥自己與陸周二人之間的關係。
這時候秦天德又衝著門口的秦三和牛二娃說道:“三兒,二娃,一會去縣裏那些鄉紳富豪家中送去本官的帖子,就說本官生日將至,明晚在醉香樓設宴,讓他們一個不差必須出席!”
咦?分作兩邊的四人同時將目光轉向秦天德,臉上皆露出不解之情。
秦三口快,當即就問道:“少爺,您上個月不是才過了生日,已經在醉香樓設宴了麼?怎麼這個月又過啊?”
秦天德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隻是惡狠狠地說道:“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少爺我是淮陰縣令,願過幾次生日就過幾次,你問這麼多幹什麼?記得同時告訴他們,這次赴宴就不要在像上次那樣準備什麼綾羅綢緞古玩書畫當賀禮了,讓他們通通換成現銀!把你們二人手中的木棍放下,還不趕快去!”
聽完了秦天德對秦三二人的吩咐,分作兩邊的四人臉上的表情再度發生了變化,陸周二人以及和胡銓同坐一邊的嶽雷,臉上皆露出鄙夷的神色,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秦天德大肆斂財的借口,但是胡銓卻眯起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樣。
秦天德不會給胡銓思考的時間,當即又指著陸遊說道:“陸務觀,此次賀禮賬目由你記錄,本官倒要看一看你的膽子有多大,還敢不敢再貪墨本官的銀子!”
說完這句話,秦天德起身離去,在走過門口的時候,可能是嫌地上的木棍礙事,隨便踢到了陸周二人一側。
“狗官,到時候我就讓你看看,陸某的膽子有多大!”朝著秦天德消失的背影狠狠的罵了一句,陸遊彎腰就將地上的兩根木棍拾起,遞給了周必大一根,然後就朝著胡銓走了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胡銓終於明白秦天德的用意了,從一開始秦天德就設好了局,包括守在門口的兩個下人手持的木棍,都在秦天德的計劃內!
“狗師爺,昨天我警告你的話你都忘了麼?”陸遊看著胡銓,順勢掄起了手中的棍子。
好在嶽雷就在胡銓身邊,見狀連忙阻攔。這些日子裏,通過和胡銓的相處,嶽雷對胡銓是真心的佩服,可是陸遊和周必大二人跟他的關係也不錯,隻能極力阻攔。
很快花廳中就亂作一團,沒一會傳出來胡銓的怒罵聲:“錢塘小兒,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