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他剛剛打開書房的門,卻看見周必大正立於門前,眼巴巴的瞅著自己。不止是周必大,還有齊妍錦和朱淑真帶著幾個丫鬟,連嶽銀瓶也換好了衣裳站在門口看著他。
“你們這是……”
周必大從書房離開的時候就感覺到秦天德有些不情願。被秦天德以報恩的名義強留在身邊的這段時間,他察覺到秦天德並不是一個魚肉鄉裏的貪官,反而還隱隱感覺到秦天德一直都在替淮陰縣的百姓考慮,隻是拿不出實證罷了。
他並不能確定秦天德一定是什麼半仙,但這種時候也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這畢竟是保住河堤的唯一辦法。
可是秦天德卻不停的推脫,這讓周必大心中擔憂。想到了秦天德平日裏最疼愛朱齊二女,對嶽銀瓶似乎也是包容有加,於是他從書房內出來後,並沒有返回西院,而是去將三女找來,將眼前的危機事態詳細說出,希望三女能夠一同求秦天德施法。
“官人,您就試試吧,周大人也是一片好意。”
“真兒,不是我不想試,實在是我真沒有這個能力啊!”
“官人,奴家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奴家自幼生長在淮陰,見慣了洪水過後百姓的慘狀,您就答應周大人吧!”
“錦兒,怎麼連你也認為我懂法術啊?”
“狗官!我知道你最喜歡裝模作樣,可是人命關天,這種時候你還要裝下去麼!”
“瓶兒,你……”
他最怕的就是嶽銀瓶,不僅是因為那日在房中的床榻上上演的曖昧一幕,更是因為嶽銀瓶見過他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看到秦天德還是百般推脫,心如火燎的周必大當即再次跪拜在秦天德麵前:“求大人開壇做法,讓雨停了吧!下官代表淮陰的黎民百姓,給大人磕頭了!”
“子充快起來!”秦天德連忙強行將周必大攙扶起來,看著門外一雙雙懇切的目光,隻得咬著牙齒點了點頭,“好吧,我就試一試。不過希望不大,若是失敗了你們可不要怪我。”
“狗官,你出馬一定能行!”
秦天德瞥了眼說話的嶽銀瓶,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對周必大說道:“子充,若是本官失敗了,你立刻準備疏散河岸附近的百姓,同時準備在城外設置臨時安置場所,本官明日就上書府衙和朝廷,讓他們撥下錢糧,準備救濟百姓。”
很快在朱淑真的指揮下,就有下人在書房內準備好了開壇做法的一切。
縣衙內並沒有什麼木劍鈴鐺的,秦天德原本就是為了糊弄一番,因此也不強求,隻是在書房內擺上了香燭案台還有黃紙一類的簡單家什,然後又以施法不能被打擾為借口,將諸人趕出門外,自己一人留在書房內。
老天爺啊,你真是會玩我。我隻不過是貪圖一時過癮,自封了個半仙,你就讓周必大來逼我做法,唉!
站在香案前,秦天德搖了搖頭,又回頭看了眼門外攢動的人影,裝模作樣的用食指和中指夾住香案上的黃紙,口中小聲而又快速的念叨了一番,然後就將黃紙點燃,在空中劃了幾圈,趕在黃紙燒到自己手指頭之前,丟入了盆中。
“好了,本官施法完畢,外麵的雨可停了?”秦天德大聲衝著門外喊道。
外麵的雨根本沒聽,秦天德是知道的,雖然看不見,但也能聽到雨點打在地麵和房頂上傳來的聲音。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諸人魚貫而入,來到秦天德麵前。
“大人,你就不能認真一些麼?你剛才那樣也叫施法?”周必大心中憂急,語氣上就有些不客氣了,“此事關乎著淮陰縣上萬百姓的身家性命,你怎能如此敷衍了事!”
“我已經很認真了啊。”
“狗官,別以為你把我們趕出去我們就看不到!像你剛才那樣,隨便燒些黃紙,然後再空中畫幾圈,又嘟囔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就叫做法了麼!”嶽銀瓶一臉怒色的看著秦天德。
“你們怎麼看見的……”秦天德的話沒有說完就明白了,因為他看見了窗紙上有幾個偌大的窟窿。
諸人又是一番苦勸,秦天德的頭都快炸了,實在是被逼的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好了,本官做法就是了!本官做法與常人不同,不需要開壇什麼的,你們不要質疑。還有,本官這次就讓你們親眼看看本官是如何做法的,看本官這次還是不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