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女兒節回來後,明逸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清秋曾幾次試圖了解原因,但明逸都避而不談,清秋隻好記在心裏不提。
日子如流水般,又過了半月有餘,清秋每日裏也就讀書,習舞,閑來無聊了就和紫沫在花園裏撫撫琴,打打秋千。
今日又是清秋習舞的日子,當初求了父親習舞,父親也是鼎守信的,請了晉城最有名的教坊師傅香琴姑娘來府裏教。清秋習舞,一學就是十年,當年的香琴姑娘也變成了香琴嬤嬤了。
“清秋小姐,我們今天就到這吧。”香琴看著香汗淋漓的清秋,滿是不舍。還記得當初剛接到相府的邀請函時,自己滿心的不解。官宦人家是最看不起自己這樣的藝人的,這堂堂的相府小姐怎要請我去當師傅呢?難道這小姐是要培養著送進宮的嗎?也不對啊,整個軒國誰人不知曉傅家在朝堂上的地位,若是要女兒進宮,豈不是小事一樁,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及進了相府,見了這小姐,才知是小姐自告要學的,不為別的,就為喜愛舞蹈。原本以為這小姐亦隻是一時的興致,學不多長久的。誰知,這一學就是十年,這十年來,與其說是自己在教授她舞蹈,不如說是兩人在相互學習。清秋小姐真是一個學舞的奇才,每當自己教她一支新舞,她總能融入一些自己從未見過的奇特舞步進去,雖然奇特,卻與原來的舞步結合的如此之好,簡直是渾然天成,自己也每每總能從她那得到很多的靈感。
“嬤嬤,嬤嬤……”清秋看著陷入沉思的香琴很是不解,嬤嬤今天是怎麼了,今日的她似乎有些悲傷,此刻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香琴拉回自己跑的老遠的思緒:“清秋小姐,今天怕是我最後一次教你習舞了,所以有些不舍。”
“最後一次,嬤嬤這是何意?為何先前從未聽你提過!”香琴的話讓清秋有些吃驚。
香琴輕移蓮步,憑窗遠眺,幽幽道:“我乃舞娘出生,本是無根之人,數十年來愛舞成癡,無關風月,隻與舞蹈相伴。無奈歲月不饒人,我已三十歲有餘,終會有舞不起之時。前幾日,有一江南商人,仰慕我多時,前來提親,說願意護我一生,我見他也算真誠,便應允了。所以半月後,我將與他一起離開晉城,往江南去了,以後也不能教你習舞了。”
聽著香琴幽幽道來,清秋亦惆悵起來。香琴雖身處於教坊中,卻也稱得上冰清玉潔,是一個極有才情的女子。自古紅顏多薄命,希望那商人能懂得珍惜這樣一個女子。
一旁的紫沫看著陷入悲傷的兩人,忙出來打圓場:“小姐,香琴嬤嬤有了一個好歸宿,我們應該替她高興不是。香琴嬤嬤人這麼好,往後有大把的好日子等著她呢。”
紫沫一番話,說得兩人倒也開懷了些。
香琴收回思緒,想起了今日自己的另一個來意:“秋兒小姐,今日香琴還有一事相求。”
清秋見香琴如此鄭重其事,不知是何事:“嬤嬤請說,隻要清秋能做到的,自然要全力相助的!”
“原先我報名參加了十日後的舞魁娘子的比賽,如今,我既允了那門親事,卻是不能再參加這個賽事了,如果不然,讓那人知道,也對不住他……”香琴頓了頓,接著道,“原本可以退賽的,可是,那畢竟是我的最後一次比賽。小姐你既跟我學了十年的舞,如能代我出賽,那就最適合不過了……”
參加比賽對清秋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前世有那麼多次大賽的經驗呢。但是,今日的清秋卻有些顧慮了,萬一傳了出去,豈不傷了爹爹和娘親的心嚒?
香琴看出了清秋的顧慮:“比賽時,小姐可以用紗巾蒙住臉,所以大可以放心。我知道,教坊不是小姐你該去的地方,但是,記得初進府時,小姐說過,舞蹈和音律是人生命的延續,是最尊貴的……以小姐的舞技,隻自己在閨房裏娛樂,實在是可惜了……”
清秋似有些被說動了,詢問的看了一眼紫沫。
紫沫道:“小姐,我覺得可以試試,反正蒙著臉呢,再者,咱們也可以看看別人的舞技不是?”
清秋徹底被說動了,於是答應了。
香琴也舒了一口氣,她一直以來都覺得以清秋的舞技隻讓自己一個人看見,實在太可惜,今天總算說動她出賽了,到時,該是怎樣的精彩啊!
既然答應了香琴的請求,清秋便日夜加緊練習起來,她選了自己平日最喜歡的曲子《心如蝶舞》&61569;,編排了一個新的舞蹈。
轉眼過了十日,今晚便是比賽的日子。清秋與家人吃完飯,便稱累,早早的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換上專門準備的衣服,一席白色綢群並一身水綠色紗衣,紗衣上繡著翩翩蝴蝶。
紫沫帶著清秋從小門中溜了出來,守門的小廝早在幾年前就被紫沫收買了,中間成功溜出去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