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成了難越的屏障。

切勿告訴他:

她最喜歡他們,

這必須永遠是個秘密。

也切勿告訴其他人,

隻在你我之間。”

“這是我們聽到的最重要的證據了。”國王搓著手說。

“這些詩沒有任何意義。”愛麗絲說。就在這一瞬間,她已經長得十分巨大,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怕打斷國王的話。

“我們並不需要它有任何意義,”國王說,“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中間能找到一些什麼證據。而且,我終於發現了其中一些證據了——‘說我不會遊水’也就是說你不會遊水,是嗎?”國王對著武士說。

武士傷心地搖搖頭說:“我像會遊水的嗎?”

“現在全對了,”國王說,一麵又繼續嘟嚷著這些詩句:

“‘我們知道這並非撒謊’——這當然是指陪審員的——‘我給她一個,他們給他一雙’——看,這肯定是指偷的餡餅了,是嗎……”

“但後麵說‘它們都從他那裏歸於你方。’”愛麗絲說。

“是啊,它們都在,沒有比這更清楚的了。”國王手指著桌上的餡餅,得意地說,“那麼再看‘也就是她有過的詩章’,親愛的,我想你沒有過詩章吧?”他對王後說。

“從來沒有!”王後狂怒道。

“這話沒有詩章吧!”國王帶著微笑環視著法庭說,但是法庭上一片肅靜。

“這算一句俏皮話吧!”國王發怒了,而大家卻笑了起來。“讓陪審員考慮評審意見。”國王這天大約是第二十次說這話了。

“不,不,”王後說,“應該先判決,後砰審。”

“愚蠢的廢話,竟然先判決!”愛麗絲大聲說。

“住嘴!”王後氣得臉色都發紫了。

“我偏不!”愛麗絲毫不示弱地回答。

“砍掉她的頭!”王後聲嘶力竭地喊道,但是沒有一個人動一動。

“誰理你呢?”愛麗絲說,這時她已經恢複到本來的身材了,“你們隻不過是一副紙牌!”

這時,整副紙牌上升到空中,然後又飛落在她身上,她發出一小聲尖叫,既驚又怒,她正要把這些紙牌拿去,卻發覺自己躺在河岸邊,頭還枕在姐姐的腿上,而姐姐正在輕輕地拿掉落在她臉上的枯葉。

“醒醒吧,親愛的愛麗絲,”她姐姐說,“看,你睡了多久啦!”

“啊,我做了個多奇怪的夢啊!”愛麗絲盡她所記憶的,把那些奇怪的經曆,告訴了姐姐。當她說完了,姐姐吻了她一下說:

“這真是奇怪的夢,親愛的,現在快去喝茶吧,天已經不早了。”

於是愛麗絲站起來走了,一麵走,一麵還費勁兒地想,她做了個多奇妙的夢啊!

愛麗絲走後,她姐姐仍靜坐在那裏,頭向前支在一隻手上,望著西下的夕陽,想著小愛麗絲和她夢中的奇幻經曆,然後自己進入了夢鄉。下麵就是姐姐的夢。

開始,她夢見了小愛麗絲本人,又一次雙手抱住了膝蓋,用明亮而熱切的眼光仰視著她。她聽到小愛麗絲的聲音,看到了她的頭微微一擺,把蓬亂的頭發擺順了些,這是她常常見到的情景。當她聽著愛麗絲說話時,周圍的環境隨著她小妹妹夢中的那些奇異劫物的降臨而活躍起來了。

白兔跳來蹦去,弄得她腳下的草沙沙作響,受驚的老鼠在鄰近的洞穴間鑽來鑽去,不時揚起一股塵土。她還聽到三月兔同他的朋友們共享著沒完沒了的美餐時碰擊茶杯的聲音,以及王後命令處決她的不幸客人的尖叫聲。同時也聽到豬臉的孩子在公爵夫人腿上打噴嚏,以及盤碗的摔碎聲。甚至聽到鷹頭獅的尖叫,壁虎寫字時的沙沙聲等。

這種種聲音充滿了空間,還混雜著遠處傳來的素甲魚那悲哀的抽泣聲。

於是她將身子坐正,閉著眼睛,幾乎懷疑自己真的到了奇境世界。盡管她知道這隻是重溫一個舊夢,而一切都仍會返回現實:

蒿草隻是迎風作響,池水的波紋擺動了蘆葦。茶杯的碰擊聲實際是羊頸上的鈴鐺聲,王後的尖叫起源於牧童的吆喝。豬臉孩子的噴嚏聲,鷹頭獅的尖叫聲和各種奇聲怪音,原來隻是農村中繁忙季節的各種喧鬧聲。而遠處耕牛的低吟,在夢中變成素甲魚的哀泣。

最後,她想象了這樣的情景:

她的這位小妹妹,以後將成長為一位女子。而她將會畢生保留著童年時的純潔珍愛之心。她還會逗引孩童們,用許多奇異的故事,或許就是許久以前的這個夢遊奇境,使得他們的眼睛變得更加明亮熱切。她也將共享兒童們純潔的煩惱,因為這些煩惱就存在於她自己的童年,以及那愉快的夏日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