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換一個話題吧,”三月兔打著哈欠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我聽煩了,建議讓小姑娘講個故事吧。”
“恐怕我一個故事都不會講。”愛麗絲說。她對這個建議有點兒慌神。
“那麼睡鼠應該講一個!”三月兔和帽匠一齊喊道,“醒醒,睡鼠!”他們立刻在兩邊一起捅他。
睡鼠慢慢地睜開眼,嘶啞無力地說:“我沒有睡,你們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著呢。”
“給我們講個故事!”三月兔說。
“就是,請講一個吧!”愛麗絲懇求著。
“而且要快點兒講,要不然你還沒講完又睡著了。”帽匠加了一句。
睡鼠急急忙忙地講了:“從前有三個小姐妹,她們住在一個井底—C……”
“她們靠吃什麼活著呢?”愛麗絲總是最關心吃喝的問題。
“她們靠吃糖漿生活。”睡鼠想了一會兒說。
“你知道,這樣是不行的,她們都會生病的。”愛麗絲輕聲說。
“正是這樣,她們都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睡鼠說。
愛麗絲覺得很好奇,繼續問:“她們為什麼要住在井底下呢?”
睡鼠又想了一會兒,說:“因為那是一個糖漿井。”
“沒有這樣的井!”愛麗絲認真了。
睡鼠生氣地說:“如果你一直這樣打斷我的話,那麼最好你自己來把故事講完吧。”
“不,請你繼續講吧!”愛麗絲低聲懇求著說,“我再不打岔了,也許有那樣一個井吧。”
“哼,當然有一個!”睡鼠又往下講了。
“這三個小姐妹學著去畫畫。”
“她們畫什麼呢?”愛麗絲忘了自己的保證又問開了。
“糖漿。”睡鼠這次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是我不懂,她們從哪裏把糖漿取出來的呢?”
“你能夠從水井裏打到水,”帽匠說,“你也應該想到從糖漿井裏能夠打到糖漿了,怎麼樣,傻瓜?”
“但是她們在井裏呀!”愛麗絲對睡鼠說。
“當然她們是在井裏啦,”睡鼠說,“還在很裏麵呢。”
這個回答把可憐的愛麗絲難住了,不過她沒打攪睡鼠,讓他一直講下去。
“她們學著畫畫,”睡鼠繼續說著,同時打了個哈欠,又揉揉眼睛,他已經非常困了,“她們畫各種各樣的東西,而每件東西都是用‘老’字開頭的。”
“為什麼用‘老’字開頭呢?”愛麗絲問。
“為什麼不能呢?”三月兔說。
當他們說完,睡鼠已經打起盹來了,但是被帽匠捅了一下,他尖叫著醒來了,繼續講,“用‘老’字開頭的東西,例如老鼠籠子,老頭兒……你常說‘老多’,你是怎麼畫出這個‘老多’來的?”
“你問我嗎?”愛麗絲難住了,說,“我還沒想……”
“那麼你就不應該說話!”帽匠說。
這句話把愛麗絲氣壞了,於是她憤憤地站起來走了,睡鼠也立即睡著了。那兩個家夥一點兒也不在意愛麗絲的走掉。愛麗絲還回頭看了一兩次,指望他們能夠留她。後來她看見他們正要把睡鼠塞進茶壺裏去。
“不管怎麼說,我再也不去那裏了,”愛麗絲在樹林中找路時說,“這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茶會了。”
就在她嘀嘀咕咕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棵樹上還有一個門,可以走進去。“真奇怪!”她想,“不過今天的每件事都很奇怪,還是進去看看吧。”想著就走進去了。
她又一次來到那個很寬的大廳裏了,而且很靠近那隻小玻璃桌子。“啊,這是我最好的機會了!”她說著拿起了那個小金鑰匙,打開了花園的門,然後輕輕地咬了一口蘑菇,直到縮成大約一英尺高,她才走過那條小過道,進入了美麗的花園,到達了漂亮的花壇和清涼的噴泉中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