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靖府上出來,唏噓感慨地登上一輛馬車去安樂坊的藍田侯府。腦子還至今還回蕩著,李客師從外麵帶回大唐的那些珍貴的東西,除了一些比較出名的牲口之外,李客師還把其他地方種植的農作物收獲的種子也帶了回來。
十多包種子,豆類種子占絕大多數。再一次佩服這個頭頂著雞窩,身上看著邋遢的男人,準確地說,應該親切地稱呼他集探險、科研為一體的學者,像這樣的人,玉山書院就應該樹立起對他的尊重,連陳華都覺得,書院那麵榮譽牆上該添一個人上去了。
心裏想著,明年的這個時候,長安城估計會有許多從未見過的食物搬上餐桌,畢竟李客師二叔帶來的種子,大多數都是蔬菜類的。侯府離李靖家不遠,都在一個安樂坊裏麵,馬車趕到侯府前,馬夫外麵通報了一聲,陳華下了車來,對於這個如今一年都隻回來幾次的藍田侯府,陳華覺得侯府就是眼中的一個擺設,玉山才是他的大本營,這兒姑且當成自他以後,陳氏一族的祖宅吧。
因為不常住的關係,侯府沒用多少下人,而且那個賢惠的婉兒,一直在長安城侯府裏麵打理著府中的日常事宜,肯定是把侯府收拾的井井有條。
侯府的朱紅大門敞開著,因為沒有人會過來串門,守門的府丁也免去了,踏上台階,穿過大門,麻溜地竄進府去。
有好長時間,沒見過婉兒了,小娘子的倩影,就勾得陳華心癢癢。
視侯府美景如無物,直穿過前庭假山流水蜿蜒長廊,就來到鱗次櫛比分布於院落與園林間各種樓房,池塘與山石,美輪美奐地在眼前延伸開去,這裏是侯府的內院,風景如畫,看著賞心悅目。
感慨了一句,有錢有勢的人真好,走在這侯府內院,對於婉兒住的地方,陳華熟悉的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來到婉兒房前,裏麵歡笑聲,時不時傳出來,嘀咕著難道有人來拜訪,對於一個現在多數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其實陳華是恨死了那拜訪的人,真是會挑時間。
敲門,放話,房屋中的笑聲戛然而止。
房門在下一瞬間頃刻打開。婉兒那張還帶著笑意的淺淺月牙灣驚喜地看著出現在門邊的男人:“夫君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知道米記的事,以為陳華要忙到很晚才會回來呢。
要是沒有外人,陳華此刻肯定是雙手其施,將公孫婉這個小娘子抱在懷裏親昵一番,隻是現在不行,有人打擾幹啥事都沒心情。
“有客人。”陳華眉毛一挑,自己沒在侯府,還有誰來拜訪啊。陳華往屋裏麵瞅了一眼,一個窈窕的女子背影,驟然出現在視線中。
公孫婉笑吟吟地為陳華理了理衣服褶皺,小鼻子努力嗅了嗅:“喝酒了?”
“中午去嶽父大人家喝了一點。對了,屋裏麵的是誰?聽你們聊得如此歡,難道是婉兒的兒時好友?”陳華開了個玩笑,婉兒的老家在洛陽,這天底下那有那麼多他鄉遇故知。
公孫婉打趣地笑著:“相公真會說笑,那裏是妾身的兒時好友,隻是一個客人而已。算了算,我們快認識三天了,這客人,每天都會在妾身的混沌攤上吃上一些早點,感覺人很好,又是獨自一個人來長安尋親,妾身和她聊得比較合,得知她要尋找的親人,估計要尋很久,念她一人在長安,舉目無親,就把她請到侯府來了,反正侯府空餘的房子太多,騰出一間給這位客人,相公不會怪妾身吧。而且,妾身還把我家相公的本事,給金姑娘說了,如果我家相公能幫忙,或許能幫金姑娘尋得親人呢。”
公孫婉單純地笑著,把如何認識房中那女子的事說了一遍,她倒是沒覺得此舉有何不妥,反而覺得能幫就幫,這就是公孫婉善良的地方。但落陳華耳朵裏,此事簡直就是不可思議,“認識三天,也敢帶回家,真是單純的可愛啊。”看著公孫婉那淺淺地月牙兒,又不敢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好吧,既然都讓人住進來了,也沒什麼的,隻要對方不是別有用心,陳華也不懼任何人的。
“既然婉兒已經讓對方住在我們侯府上了,這自然是不能沒有待客之道,這樣吧,等會兒婉兒也給相公引薦這為金姑娘,相公倒是想見識見識,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讓婉兒認識三天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陳華打著哈哈,聲音明顯比剛才大了許多,如果房裏麵的人聽見了,肯定會先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