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雲嶺沉默的很久很久,久到赫連雲誓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他卻突然開口,問:“雲誓,我們之間,是不是必須要有一個了斷?”赫連雲誓身軀微震,方苦澀道:“你何故突然這樣問?”
赫連雲嶺依舊負手而立,暗黑的眸子凝視前方,歎道:“自從叔叔過世,你再也不肯稱朕為兄長,朕便知道,有些事情便如一根刺,深深紮在你心中,讓你日夜難安。”
赫連雲誓瞳孔微縮,心中無比沉重。兄長啊兄長,你是我赫連雲誓此生唯一的兄長。隻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的父親殺了我的父親,奪去了他的皇位,而我的母親也隨之殉情而終!這樣的血海深仇,我赫連雲誓,不能不報!
赫連雲嶺仿佛知道赫連雲誓心中所想,沉聲道:“不管你相信與否,叔叔的死,確實與先皇沒有任何關係。”赫連雲誓聽罷,苦笑一聲,心念,如果不是赫連雄,還能有誰?還有誰既有那樣的實力、又那樣想置父親於死地?
“這件事情,你的師父鬼手先生最是清楚。”赫連雲嶺微微歎氣,雲誓,你可知道,你我,是親兄弟。隻是這話,暫時不能說與你聽,這樣的皇室秘辛,絕不能走漏消息。他不能讓整個赫連一族淪為笑話。
赫連雲誓陷入深思,難道當年這件事確實有隱情?不管如何,他此刻再沒有心思管赫連雲嶺與顏寂的事情了,隨即拱了拱手,悄然離去。
赫連雲嶺周圍再度陷入一片冷寂之中,他又可以全心全意地去想今天讓他驚豔與激動了一天的女子。隻是……想到她現在應該身在他們的新房、卻與另一個男人竊竊私語,赫連雲嶺的心,就一陣刺痛。
今夜,是他與她的洞房花燭之夜啊。阿寂,即便隻是與我共同演完這場戲,你也不願意麼?今夜的月,今夜的風,真冷啊。
突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再度打破了這一方的平靜,赫連雲嶺回頭一看,心中突然一緊……他認得這個女官,她是顏寂的貼身婢女。她此刻前來,是不是阿寂出了什麼事?那女官先是恭敬地行了禮,緊接著口齒伶俐地說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差奴婢前來問問,皇上何時進殿?皇後娘娘還讓奴婢提醒一下皇上,這大婚還有許多禮儀程序未曾完成,希望皇上應付完來賓盡快回殿。”
赫連雲嶺心中的喜悅滿溢,皇後,她剛才說皇後了!是啊,如今阿寂,就是他的皇後了!一想起這個,他就興奮得想要手舞足蹈!幸虧他還記得顏寂的貼身女官尚在,未曾放肆,不然要是被顏寂知道了,定要笑他的。
然他雖然未至於手舞足蹈那樣誇張,那一臉的幸福與喜悅確實萬萬藏不起來的,那女官平日裏也夠鎮定的了,此刻仍免不了被像個小孩子似的赫連雲嶺嚇到。額,這個真的是明國那個據說十分英明神武的少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