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除了是引靈者之外,還是這易堂的老板,也是易堂唯一的服務者。
易堂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沒人能夠具體說清,就連開創它的老板也記不起了。
它就和老板一樣落戶在這繁華的都市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因為易堂隻為有需求的人開方便之門,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羅天的青睞,他的行事風格就像易堂大門兩邊的句子:迎天下該來之人,換世間該換之物。
房間很寬敞,茶幾上除了一套茶具之外,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鼎爐,爐內飄出嫋嫋煙霧,香氣四溢,能夠鎮神安心,靈魂在此刻仿佛獲得片刻的寧靜。
“需要喝點什麼?”羅天淡漠地問道,從始至終都慢條斯理,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提起興趣,除了交易之外。
“我從來不喝茶。”肖翰看了一眼羅天手上的茶杯道:“茶水實在太低賤了,一點水,幾片葉子,味道真是不敢恭維。”
在來前他爸爸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對易堂的老板畢恭畢敬,不能有絲毫怠慢。
可當見到眼前看似神秘,實則隻會裝模作樣的人時,早就將父親的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隻喝咖啡,而且是牙買加的藍山咖啡。”他挺直腰板,用手抹了一把頭發,似乎想將淩亂的發絲理順,而後淡定道:“如果你這沒有,夏威夷的科納(kona)也可以湊合。”
“不錯,有品位。”羅天聽了肖翰的話後,還是那麼平淡,仿佛早就料到。
“那當然。”肖翰更是得意了,似乎從這方麵找到了自信:“前不久剛從美國回來,全世界都知道美國人愛喝咖啡,但卻不喝牙買加的藍山。”
“所以kona在美國很受歡迎,不過我卻對藍山咖啡情有獨鍾,特地請人從牙買加帶了些到美國。”
他一邊打量屋子裏的陳設,一邊侃侃而談:“期間還受到美國海關的阻撓,幸好與那邊的人有些交情,幾句話就擺平了。”
四下張望,感覺自己已經看透了整間房屋,不屑道:“我說你這房子也太破舊了,雖然收拾得還算整潔幹淨,但在我看來至少也得有幾百年的曆史了,一陣風就能把它吹倒,到時隻剩些殘垣斷壁了。”
羅天依舊風輕雲淡,對肖翰的話似在認真傾聽,又似在敷衍了事,可卻讓人提不起怒火,因為他的樣子,總能平息人心中的怨懟。
“假若你能滿足我的要求,也許我可以考慮送你一棟像樣的別墅。”
肖翰的話才說完,羅天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來到他麵前,遞了過去道:“不必了,我覺得這裏住著挺舒服的。”
“外麵實在太髒,我怕自己住不習慣。”
“髒?”肖翰疑惑不解道:“不會,我有一個朋友,他家是搞房地產的,隻要我一句話,什麼樣的別墅都能弄到,而且保證一層不染,怎麼會髒呢?”
羅天笑而不語,端起茶杯,悠閑的喝著茶。
“嗯,不錯,這藍山咖啡香醇濃鬱,與我家裏的不相上下。”肖翰見羅天沒有答話,喝了一口咖啡,大加讚賞。
“今天你請我喝咖啡,改天我請你喝咱九山市特製的美酒‘民液’。”說到這裏,一副怕被外人聽見的樣子,靠近羅天,輕聲細語道:“我跟你說,這‘民液’聽說是取冥河水釀造而成的。”
“冥河?”羅天一層不變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別樣的姿彩,他有些許動容了,冥河乃是地府閻王所轄之地,豈容未死之人隨便進出。
“咳咳,我們不說這個。”肖翰趕緊轉移話題:“今天我來是與你做交易的。”
“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羅天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無論是金錢,美女,聲譽,或是權力,智慧,愛情,隻要你付出等同的代價,易堂一定會滿足你所有需求。”
“你覺得我像缺錢,缺美女的人嗎?”肖翰一屁股坐在檀木椅子上,本想坐沙發,但當屁股挪到上邊時,怎麼也坐不下去。
為了不讓羅天看出他的尷尬,隻好選椅子坐下,雖然明白這是羅天搗的鬼,但沒真憑實據也不好發作,終究有求於人。
“那你想交換什麼?”羅天問道。
“我來這的目的你難道不知道?”肖翰質問,他一直覺得父親太過小心,在易堂麵前裝孫子,簡直丟人之極,因此這次想找回些許顏麵。
“當然。”羅天鎮定自若:“知道是一回事,但我說與不說又是另一回事。”
“我想要一個人死。”肖翰不再拐彎抹角,因為他聽出了羅天話裏的意思,眼前這人已經動怒了,不能再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