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忘於江湖(1 / 2)

桃林依舊的豔麗灼灼,風一吹花瓣便撲簌簌的落下,堆砌如雪。

月初於桃林中漫步,仿佛失了心魂。

自始至終,她所求的不過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愛。可他的愛參雜了太多太多的看不透。就如一團迷霧,明明看不真切卻妄想要看清楚,到頭來傷了眼睛,也傷了心。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女子的聲音冰冷如凝結了億萬年的冰霜。

清顏抓起女子的手:“還記得嗎,就是在這裏,我對你說我喜歡你,要娶你。也是在這裏,你說要嫁我。”

女子掙開清顏,冰涼的嗓音中帶著微不可查的憂傷:“滄海桑田,鬥轉星移,沒有什麼是不變的。我很好,而你也有了妻子。”

清顏搖頭,痛苦道:“你知道的她隻是個祭品。”

清顏親口說出祭品二字讓月初如遭雷擊。她再不是以前那個靈力低微的廢柴,不辨真假。眼前那銀發的男子真真是清顏無疑。那女子身體透明,一身白衣素裹,傲然如冰,聖潔如煙應是這具身體的本尊月神粟月。

粟月道:“她不是什麼祭品,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是你的妻子。不管你承不承認,她都是你的妻子。至於我,我這樣子很好。緣起緣滅自有時,如今你我不過陌路。”

“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深知你的性情。你自責當年因為夜寒和白淺若的挑撥傷了我,無顏麵對我,便想著找一個女人來代替你好好照顧我。”清顏的眼裏含著淚水:“我是天下最吝嗇之人也是天下最絕情之人卻將所有的愛恨都給了你。別人的愛恨與我何幹,天下興衰又與我何幹,我所在乎的自始至終不過一個你。你怎可棄我?”

粟月望著清顏深情的眼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你若覺得愧對我,便更應該好好待我。記著你欠我的永生永世都還不完,你得贖罪。”

清顏的雙手搭上粟月瘦削的雙肩:“你若是不忍月初從此湮滅,那我們就設法保住她的魂魄,再為她另尋一副軀殼便是,也算是對她的報答了。月兒,沒有你,我會死的!”

言罷,驀然吻上粟月的唇瓣。

粟月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也不推開,漸漸地回應了起來。

月初緊緊攥住拳頭,任憑指甲將掌心刺的鮮血淋漓。此刻她倒是明白白淺若的心情了。原來看著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纏綿是那樣的痛不欲生。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自責白淺若呢。不過都是同命相連罷了。

緊咬著嘴唇,不許自己哭出聲,滾燙的淚水卻不停地滑落。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她又能做什麼,能做的隻有轉身離開,保留那可憐的驕傲。

腦子真的很亂,不管哪裏都有清顏的影子。有句話說得對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亂吃東西是會被毒死的。而這種叫愛的毒藥更是無藥可解。

“留步。”

一抹窈窕的白影撐著白色的油紙傘如蝴蝶般從天蹁躚而落。

粟月冰冷道:“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月初正視著粟月的眼睛,努力使自己聲音平靜:“你還想怎樣?”

粟月道:“對不起。”

月初以為粟月會如白淺若一般來落井下石,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月初冷冷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我和阿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用人界的話來說是青梅竹馬。”

“我沒興趣聽。”月初的心揪痛,就要轉身離去。

“我是月華孕育的少女。阿顏是霸道調皮的大淵太子。記得初見時,他便要吃了我。所幸,我靈力不差才沒被他得逞……”

涉及到清顏的事,月初又緩緩放慢了腳步。女人有時就是那麼不可理喻。明明心痛的要死,卻要忍痛聽下去。

“記得那天他興高采烈的回家與爹娘團聚,卻是哭著跑回來。他抱著我說,在這世上他隻剩下我了,全世界都遺棄了他。那個時候,他不再是驕傲的大淵太子而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我告訴他,我永遠都不會棄他而去。可我還是食言了。終歸於我對他信任太少,被人鑽了空子。可我知道不管他怎麼變,他依舊是他。我到底是不能離棄他。”

月初的嘴角綻放一抹苦笑。原來粟月和清顏之間經曆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而她不過一個過客,陰差陽錯被牽扯進來,傷痕累累。

恨嗎?當然恨,可是恨又如何?他愛的終究不是她。既如此又何必苦苦癡纏。

“你與我說這些,不過是想讓我心死罷了。我這人別的都好就是骨子裏太倔,不愛我的人。我也必定不會愛他。你放心,我會離開的。但我得把我的孩子給帶走。所以我希望你幫我找到我的孩子。”

粟月藍眸裏一抹淡淡的憐惜:“那孩子我知道在哪兒。他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