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亦甫扔掉了手裏的折子,趙馥雪這麼快就動手了嗎!涼風圈起簾子吹了進來,今年初夏格外清涼,隱約中藏著一抹肅殺之氣。
皇甫家、歐陽家集體上奏不能讓舒允進宮。一個被劫匪掠奪過的破落公主,怎麼能還能母儀天下。
皇甫家是開國丞相之後,這一族隻有一女,就是當今英姿颯爽的郡主皇甫宣安,所以皇甫家當然會幫襯著太後,以便把女兒送入皇宮。
而歐陽家就純屬居心不良了。
得知了舒允醒來的消息以後,上官亦甫一路回了王府,走過疏疏的竹園,穿過小池,許久才到了清居院。
正見舒允一襲青衣坐在石桌邊,托腮凝神,微風拂過她的須發露出圓潤的額間,一雙清澈的眼眸空洞的不知望向哪裏,叫人一方幽醉。
可能是天生的敏感,舒允注意到了他,眉間一挑,眸子又有了神。見人沒有惡意,又是在王府之中,想必不是什麼惡人。她甜雅的一笑,盡顯大家之姿:“公子好。”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嗎,上官亦甫心底晃過一絲玩味,這應該算她第一次見自己才是。見舒允的行為舉止,突然有一種將她帶來萬疆的後悔感。她的性子仿佛與從前不一樣了,也罷,自己深知她是為何會嫁到萬疆的。‘鞏固地位,以免不時之需’
他回笑,抬步走了過去。
舒允欠身,抬頭看他:“不知公子是何人?”
“你的夫君。”邪魅一笑間,上官亦甫摟過她的腰,使她緊緊地貼在他身上。
夫君?那也就是說他是三皇子,當今的皇上,可自己憑什麼相信他,鳳千久長得也是人模狗樣的,還不是個開青樓的。再說當朝天子怎會做出如此之舉。
舒允推開他退避三舍,微怒冷清地開口:“公子請自重。”這要是在屬國自己早就一巴掌掄回去了。
上官亦甫卻緊逼上前,細長的眼睛邪魅地看著她,指尖挑起她的下顎,緩緩笑道:“娘子不相信我?”
他的氣勢讓人挪不動腳,她看著他頓了頓才點頭。
“那你如何才能相信?”他自是很喜歡這種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感覺,一個從小生活在徐鳶霞身邊的人到底該如何反抗。
沒想到她卻是清淺一笑,怎麼相信嗎?緩緩開口,露出櫻唇下的皓齒:“那是你的事情。”
“哈哈---”上官亦甫輕笑了幾聲便放開她,也罷,雖然她自幼拜徐鳶霞那女人為師,但她畢竟是屬國的公主,隱忍是皇族先要學習的。
“如果我將你接入皇宮,你----就會相信我了嗎?”
舒允看了看他,點了點頭:“若你真是皇上,我定當道歉。”
“那我若不是呢?”
“那便休怪我不盡人意,不過冒出皇上應該是死罪吧。”
“口說無憑。那我就等著你來賠禮致歉。”說著那細長的眉眼又變得清冷,轉身離開。
她望著一身雅袍的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不清不楚。她定住身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望著那人消失在一片綠蔭萌萌中,微風吹起青綠的裙褶,好生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