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此言差矣,桑蠶之事,國之大器。關乎社稷,太子皇兄監國良久,應該懂得這個道理。你怎麼能缺席呢?”李弘笑得如同雪山的風,呼嘯著,帶走所有溫度。
李弘還在沉思,杜六葉卻是很不明白了,按說這樣重要的場合。太子不去,那作為身體健康,才華橫溢的九皇子,不像裴澄欣所說的,正好可以大放光彩,讓所有的人都可以認識到他嗎?他何必苦苦勸太子殿下前去呢?
周圍一遍寂靜,李弘顯然也有一樣的疑慮,他許久也沒有開口。自己養在淵歌山,他尚且追了過來,去親蠶典禮,到時候人多手雜,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亂子。最後他仍是推脫道:“我就不去了,最近幾日幸虧有玄青觀和太醫署的藥給養著,略有好轉。實在不宜再勞碌奔波,再作分神。父皇母後那裏,還煩請九弟幫我告個罪,就說皇兄病還沒有好,實在動不了身。或請皇妹代我參加也行。”
“動不了?”李賢聽到這裏,不知道為何發起怒來,他疾言厲色道:“動不了殿下還能騎馬擊鞠?明明是為天下百姓祈願之事,太子皇兄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可見心中並無江山社稷,百姓安危。難道你還要一輩子在這裏當縮頭烏龜不成?”
最後這些話,句句冠冕堂皇,江山、社稷、百姓……這些帽子像一重重巨石般壓了下來。如果李弘還是不去,簡直昏庸無能,德行盡失。而且,他連激帶罵。
李弘果真被她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你……你……你……”
然後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李令月連忙扶著他,大聲斥責道:“九皇兄,你要幹什麼?”
“哼——我不過傳父皇母後的旨意,為天下百姓一呼罷了。去不去都隨你……”他說完,一摔杯盤袖而去。
“咳……咳……”李弘忍不住,呼吸急促,狠狠地咳出一口血來。
說實話,杜六葉真不明白李賢來做什麼?暗殺不成,吐血三升?要說這李弘的身體到心理素質,也真是太不爭氣了。她直歎氣,大家扶著他趕緊往內院而去。
姒玖早就跑了過來,把完脈後,又說他是心鬱交瘁,急怒攻心。連忙為他施起針來……
照這麼來看,親蠶大典他們是非去不可了。不僅僅是裴澄欣,還皇上皇後,現在連李賢都希望他去。
別人的用意還尚可理解,但李賢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或者說他在圖謀些什麼?他可以明知是計而為之,並且還有辦法解困。難道他的背後,還有更為強大的軍師?想著想著,杜六葉的額頭上,就慢慢滲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