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
雲湛上段持刀,高高躍起,猶如下山之猛虎,力劈而下。
刀劍碰撞,發出清脆的嗡鳴。倉促之間橫刀抵擋的山賊完全承受不住雲湛結合自身重力和肌肉力量的猛劈,兵器直接脫手飛出,人也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
雲湛乘勝追擊,甫一落地便箭步上前,一記橫切,月弧形的刀光掠過,將山賊的身軀裁為兩半,殷紅的鮮血和粉紅的內髒如同噴泉一般漱漱噴灑出來。
刺鼻的腥味和血腥的場麵讓他的眉頭不禁一蹙。
雲湛扭過頭,看向另一個山賊。那家夥臉色蒼白,嘴裏咿咿呀呀地胡亂叫著,不住後退,戰意全無。
鮮血淋漓,還冒著熱氣的忍刀舉起,雲湛剛剛踏出一步,那家夥慘叫一聲,扭頭就跑——就在這時,一道魁梧的黑色身影一掠即至,宛若野獸一般的手掌拍向他的後背。
一聲炒豆似的沉悶爆響,山賊的身體應聲飛出四五米遠,轟然落地之後,輕微顫了幾顫,便失去了動靜。
另一邊,戰鬥身姿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的日向雛田,也以日向家族的絕學柔拳將敵人打倒在地。白眼狀態解除,她亮出苦無,緩步向仍不放棄求生希望,在地上艱難爬行的山賊走去。
雲湛憂心忡忡地看向日向雛田,果然她走向敵人的步伐越來越慢,嘴唇越咬越緊,已經失去血色,握著苦無的雙手也止不住地顫抖。
方才從崗哨那裏得到人員分布詳細情報的三人本來可以悄無聲息地將所有人在睡夢中殺死,結果雛田在刺殺第三個敵人的時候下手太輕,那倒黴的家夥雖然被割破了喉嚨,卻沒有立即死去,慘叫聲立刻將其他依然在睡夢中的山賊給驚醒。
“畢竟是第一次,也可以理解,”雲湛心裏默然道。
第一次殺人肯定會有巨大的心理障礙,就連他自己也產生了很大的情緒波動,雖然沒有像雛田一般犯下那麼嚴重的錯誤,但是也過於急躁。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忍刀,眸中閃過一絲痛惜之色。刀身雖然被鮮血覆蓋,剛剛力劈時崩出的缺口卻依然清晰可見。
這隻是一把普通的忍刀,生鐵鍛造,經不起劇烈的碰撞——那名被自己削為兩半的敵人劍術非常拙劣,甚至談不上劍術,隻是胡亂地揮舞著兵器。如果自己能保持平常的心態,就不應該用那招上段猛劈的招式以力決勝——那時的心情就好像自己如果不能快速殺死敵人,馬上就會被敵人殺死一樣——以虛招騙開他的防守,伺機進攻——這樣雖然會多耗一點時間,這把自己攢了好幾個任務的獎勵才新買的忍刀就不會這麼快報廢。
“雛田,這家夥交給你了。”雲湛看向雛田,“我和牙先去追擊他們的頭目,你解決完這邊就趕緊來支援我們。”
雲湛的聲音驚醒了雛田,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點頭,再度看向地上掙紮爬行的敵人,眼中充滿為難之色。
在黑暗中偷襲一個沉睡的敵人,將其一刀斃命雖然殘酷,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現在這樣目視一個鮮活的生命絕望地掙紮求存,然後親手掐滅其生存的希望——這樣的衝擊是遠非前者能夠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