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香(十九)
靈湄山中混亂不堪,靈湄弟子與碧霄殺手戰作一團,隻見霧靄之中人影綽綽,殺聲震天,待到見自家掌事的從飛瀑岩上下來,兩派弟子方才罷休,緩緩分立兩側,劍拔弩張。
飛瀑岩曆來靈氣聚集,為頂尖高手比武之處,數百年前天雷落頂,劈出兩條通天之途,自飛瀑岩頂延伸出兩條狹長神道,一為生道,一為死道。
正當時,二人分別自生死道上緩緩而歸,風揚起發絲,露出兩張一模一樣的麵孔,若其中一人不刻意克製,兩人的步伐甚至指尖細小的動作也相差無幾。
鄭冰微拂赤紅衣袖:“撤。”
這是認輸了。
眾碧霄殺手眼中露出詫異惋惜的神色,靈湄弟子倒是揚眉吐氣,得意洋洋。
沒想到,他們掌教倒是先躬身行了一禮。
“館主,多有得罪。”鄭炎神色平淡,“今後還望兩派能互不幹涉。”
靈湄弟子頓時愣住,他們掌教向來沒對人服過軟的。
鄭冰無奈咬了咬牙,終於吐了口氣,勉強一笑,躬身回禮:“望今後能與掌教時常切磋,互相扶持。今日之事,多有冒犯。”
正邪二道向來互相看不起,碧霄館覺得靈湄山全是一群小人偽君子,靈湄山覺得碧霄館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麵。
兩派尚未真正交鋒時,就知得對方掌事與自家家主是兄弟反目,勢同水火。
不知他們是如何協商的結果,這一戰算是不明不白地了結了。
實際上鄭炎鄭冰都知道,哥哥就在暗中盯著他們,若再打下去,恐怕真得不到哥哥寬恕了。
終究以兩派互相賠償告終,兩派弟子均是一口惡氣噎在胸口,差點把自己噎死。
鄭冰鄭炎連口氣都不敢噎。
各自回家養了一天傷,找了個避人的小酒館包間,讓掌櫃的上了三壇子梅花釀。
掌櫃的瑟瑟發抖,看見兩大水火不容的掌門人進自己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酒館一起喝酒,這火爆消息本來能一夜傳遍整個南安城,然而被鄭冰拿刀頂著腦袋威脅:“敢說出去給你削成棍。”
掌櫃的腿都軟了。
鄭炎一言不發,一杯連一杯喝悶酒,鄭冰趴在桌上哭喪著臉打酒嗝。
“都他媽怪你,嗝。”鄭冰拍桌子,“你要是不來搶人,我會去你那兒搶人?我要是不去搶人,哥哥會怪我來搶人?會怪你跟我搶人?”
“你先把哥哥清白給汙了,怪我麼。”鄭炎冷冷瞥他,“還綁起來強上,你哪來的臉來搶人。我要是你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我綁哥哥我不心疼嗎,我不是怕哥哥跑了嗎。”鄭冰耷拉著眼皮,下巴卡在桌麵上,“再跑了……去哪兒找啊……我想他……”
鄭炎輕輕哼了一聲:“哥哥答應做我夫人了。”
“呸。”鄭冰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鄭炎抬手托腮,眼睫微垂,嘴角輕輕一翹:“哥哥說我比你……”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鄭冰胯下那處,“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