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癟嘴,跟在蘇宴後麵進了洗手間,看著蘇宴在裏麵刷牙洗漱:“達達這次不會吵,會很乖,一句話都不說。”
小手扯扯蘇宴的睡衣:“媽咪你就帶我去嘛!”
又開始撒嬌。
蘇宴被她吵的不厭其煩,吐出一口漱口水:“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一會兒就帶你過去!”
……
達達雖然年紀小,平時又是飛揚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性格,但是在關鍵時刻,他總能懂事的安靜下來。
就像現在,在盛朗熙的病房裏,他安靜乖巧的像是一個羞澀的女孩子。
盛朗熙還在睡,陳醫生給他量了體溫,微微蹙眉,怎麼發起燒來了?
蘇宴湊過去看了一眼,體溫這麼高?!
“是不是傷口感染?”
陳醫生用手電筒檢查了一下盛朗熙的瞳孔,看了一下他的反應,點點頭。
“閣下身體恢複力一向很強,像這次手術後出現大麵積感染很少見。”
陳醫生邊說邊給盛朗熙配藥輸液,就在他正在給盛朗熙找血管準備紮針的時候,盛朗熙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緊接著一口黑血從嘴裏噴濺出來。
連接他身體的儀器發出危險的警報聲。
蘇宴慌了神,著急的看向陳醫生,陳醫生邊給盛朗熙做心髒複蘇,邊急急的指揮蘇宴:“快打急救電話,閣下需要去醫院重新手術!”
蘇宴拿出手機,撥了急救號碼:“喂,你好,這裏是……”
沒多大一會兒,陳醫生的心髒複蘇奏了效,盛朗熙的心髒重新開始跳動。
總統府亂成一鍋粥,找東西的找東西,抬支架的抬支架,備車的備車,都在為盛朗熙去醫院做準備。
在這一片兵荒馬亂的場景中,隻有達達安靜的坐在角落裏的兒童椅上,麵無表情的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一張又一張進緊張著急的麵孔從他視野裏閃過。
他已經好幾天沒去幼兒園了,夏夏無意中說漏嘴,說他的爸比快不能當總統了,外麵有很多人想殺他,身為他唯一的兒子,為了免受其害,他必須躲在府裏,哪也不能去。
他問夏夏要躲多久,夏夏沒有直接告訴他躲多久,隻是沉重的長歎了一口氣。
就是夏夏不說,達達也發現了府裏的變化。
尤其是府裏傭人對他的態度,再不像以前那麼唯命是從,有次他惡作劇了一個小女傭,那個小女傭竟然打了他,並惡狠狠的對他說:“你馬上就不是什麼少爺了,馬上就要跟我一樣變成一個普通人,吃最下等的飯,穿最廉價的衣服,給人做牛做馬。”
這些話讓年幼的達達陷入一種巨大的恐懼中。
他不想變成那樣的人,他不想變得普通,他一直幻想長大後也要當總統,跟盛朗熙一樣做一個偉大的人。
小女傭說:“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為這世界上出現了一個比你爸爸更聰明,更有能力的人,他為代替你爸爸成為新一任的總統,你們盛家再也沒有往日的風光。”
小女傭的嘴臉很可惡,達達卻不想跟她再計較。
無能的人才跟比自己弱的人計較,現在大敵當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救護車鳴著笛聲,由遠及近,在一片混亂中,達達緊握了一下小拳頭,避開眾人,悄悄了爬上了一輛隨行保鏢車的後備箱。
……
經過一夜,風雨終於停歇,天色卻特別暗,暗的像是一口鍋扣下來,壓的人心裏難受。
盛朗熙進了醫院,重新進行了手術。
雖然他們一行人眼睛足夠低調,保密措施做的足夠周詳,可盛朗熙生還回國,在國內再次受到襲擊且生死不明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大批的記者聞聲趕來,守在醫院門口企望獲取進一步有價值的消息。
六個小時後,盛朗熙重新被做了手術,又過了六個小時,他第一次醒來,脫離了危險期。
守在外麵的蘇宴等人不禁都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夏夏滿頭汗水的從夜色中跑來,顧不上禮儀,噗通一下跪在蘇宴的麵前,急急的說:“蘇小姐,達達小少爺失蹤了!”
剛說完,她就嗷嗚一聲哭了起來。
蘇宴怔了怔,把夏夏從地上扶起來:“達達最是頑皮,你們再好好找一找。”
“都找過了,總統府都翻了好幾遍,還是沒找到。護院隊隊長調了監控,發現達達小少爺上了一輛車的後備箱,這輛車現在就停在府裏,可是裏麵卻沒有達達小少爺。”
“什麼?” 蘇宴大驚,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