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錦混不吝的樣子與易南行悠哉品茶的樣子成鮮明對比。
“但我聽說,是你殺了他。”
“嗯,不錯,是我,我師父的仇人那麼多,死在那些人的手上還不如死在我手裏,起碼我會留他一個全屍。”
易南行的神色絲毫不為之所動,依舊垂著眼皮,緩緩的進行著喝茶的動作。
“小兔崽子,盜亦有道,他再壞,也是你的師父,你那麼做難免有些不近人情。”
易南行的聲音蒼老而沙啞,如一縷飄在空氣裏煙氣,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
“人情?你易南行跟我講人情?”蕭慕錦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嗬嗬的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好像多無奈似的。
“好了,我也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我之所以大費周章的非要見到你,是要從你嘴裏打探一個外號叫“活閻王”的人。”
易南行端著茶盅的手頓了一下,低垂的眼皮向上翻了翻:“你打探他幹什麼?”
“孟東成臨死前告訴我此人手中有一張藏寶圖,得此寶藏者得天下。”
易南行眼神微微波動,唇角幾不可聞的向上揚了一下:“你想取代盛朗熙的位置?”
“NONONO,我最怕當官,也最怕操心別人的事,前二十幾年我已經過的夠辛苦的了,可不想一輩子都這麼辛苦下去。我想找那些寶藏是因為,我想發財,帶著我的女人周遊世界!”
這次易南行徹底笑出了聲,他緩緩的放下茶盅,抬眼看過去,聲音一如之前有氣無力:“沒想到你還是個性情中人。”
“必須的。我這人就兩大愛好,美人跟美食。 而這兩大愛好都必須用金錢去支撐,所以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易南行微微一笑:“難得碰上一個跟我知趣相同的人,相遇即是緣分,我今天就指點你一下迷津,你所說的活閻王現在應該在迪吧國境內。”
蕭慕錦蹙眉,心中思量著。
他雖然還有很多困惑,但今天已經得到他想要的訊息,再待下去也是無意義,蕭慕錦陪易南行喝完最後一杯茶後,敬謝離開。
他離開後好久,易南行才抬起頭用那種渾濁不清的目光看向茶室門口,過了一分鍾,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俯身進來,易南行麵無表情的把六個茶盅一字排開,淡淡的說:“通知老六,該收網了!”
“是。”
蕭慕錦沒有走出茶樓大門便被人攔截下來。
易珂帶著一頂寬沿太陽帽,帶著一副寬大太陽鏡,踩著一雙限量版的高跟鞋,氣勢十足的走到蕭慕錦的麵前:“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你答應我的呢?”
盛朗熙眨眨眼:“我答應你什麼了?”
“你……”
“哦,想起來了,讓你做總統夫人是吧?”他看易珂的神色緩和下來,撓撓眉心繼續說:“我勸你還是不要抓著盛朗熙不放了,一個死人的女人有什麼好當的?”
易珂眼露迷光,蹙眉道:“你說什麼?”
蕭慕錦聳聳肩:“盛朗熙現在沒死,也在去死的路上,下一任總統可能是他的叔叔盛子清,要不就是霍成,我看你還是放棄現在的目標,重新替自己謀劃謀劃吧!”
易珂“謔”的摘了墨鏡,妝容精致的臉在太陽光下變得慘白,她睜大眼睛盯著蕭慕錦:“你知道騙我的下場嗎?”
蕭慕錦輕蔑的切了一聲:“愛信不信!”雙手插進褲兜,撞開易珂,酷酷的走掉。
易珂的身體在炙熱的太陽光下有些發抖,她恨盛朗熙,恨他的薄情寡義,但正是因為愛他,才恨他,沒有愛,哪來的恨?
她是個心思惡毒的女人,從盛朗熙拒絕她的愛慕之後,她就惡毒的希望他跌下神壇成為一介平民,最好落魄的如一隻喪家犬,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死。
這世上隻有一個盛朗熙,他死了,她尤為自豪的鮮活愛戀該如何安放?她去哪裏找第二個盛朗熙來讓她愛,讓她感覺自己仍是一個會動心的女人?
驚慌之後好久易珂才找回理智,她拿出手機撥了霍成的號碼:“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馬上幫我聯係專機,我要去迪吧國!”
……
蘇宴是個路癡,出了機場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好在現在互聯網發達,隻要手機上有網,幾乎沒有搞不定的事情。
也十分慶幸上學的時候她沒有偷懶,才能讓她在異國他鄉用世界通用語言英語與人交談。
來迪吧國之前她都打聽好了,盛朗熙此次出訪迪吧,是為了姬瑪公主事件達成一些協議,告訴她這些人還說,為了安撫迪吧,我方可能在一些條款中做出讓步。
蘇宴不關心這些,她隻關心盛朗熙在迪吧國住在哪個酒店,她怎樣才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