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米六高的地方摔下來什麼感覺?
我不清楚,但是有人知道。
而且這個人現在正一手捂著腰,一手揉著屁股,雙眼飽含怒火地看著我。
”別,“我趕緊擺手,跟他解釋:”我是打算叫你起床來著。“
“叫我?”他指了一下自己,“叫人起床是用推拿手的嗎?你丫不知道我們這是組合床啊,床架這麼高,摔下來不得摔死嗎?!”
“叫你叫不醒我有什麼辦法?”我指了一指牆,“你快看看幾點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了?”
他仿佛想起來什麼,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臉色突變,也顧不上繼續指責我,轉身穿衣服去了。
好吧,按理說叫人起床是不會把人叫到地上去的,可誰叫我是故意的呢。
被我拖下床的這位名叫嚴冬,是我的大學舍友,而且他的床還跟我緊挨著,早上一睜眼我倆就能互相看見,然後同時反胃。
不過作為我在大學認識的第一個人,他可以說是我這三年大學生活中關係最要好的哥們之一了,一塊吃飯,一塊逃課,一塊開黑,形容我倆最貼切的詞就是“狼狽為奸”。
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人也經常在我身邊打轉,那就是我倆的親密戰友方躍海同學。隻不過因為他不在我們宿舍,所以見麵麻煩一點,但是我們依然保持了高度的組織紀律。有好事者還給我們三個的組合取了一個頗為響亮的名字——“夏冬海”,也算是把我們的名字都囊括進去了。
說到這裏才想起來,我還沒介紹自己呢。我叫林夏,男,啊不,處男,是燕京一所大學的大三學生。嗯,也不準確,因為放假回來就是大四了。
看了一眼窗外,現在正是七月上旬,算得上一年當中最熱的日子。因為太熱不想出門,五個小時前我還正跟小冬躲在屋子裏麵吃冰棍。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七分,也就是說你六個小時以後就要坐上回家的火車了?”當時我瞥了一眼正在舔棍子的嚴冬,皺了皺眉說道。
“是啊。”他歎了口氣,又舔了一圈嘴唇,“本來說好留下來的,可是電話太突然了,你看啊,票我也是剛買好的。”
宿舍早就空空蕩蕩,隻剩我跟嚴冬了。暑假一開始,屋裏的另外兩位就迫不及待地走了。一個跟女朋友去南方玩,另一個在老家報名了個考研集訓班,正好占用暑假倆月時間,當時我們還都感歎我們宿舍居然出了個“叛徒”,暑假還要去學習,簡直是我們223宿舍的“奇恥大辱”。
嚴冬倒是沒急著走,因為我跟他放假前就商量著假期要去找份實習,掙點外快順便累積點工作經驗。
可是外麵太熱了,我倆看著對方不約而同地說,萬一出去中暑了怎麼辦。
於是我倆打算等降了溫再行動,很慚愧,因為氣溫始終沒降,結果就是我跟他在宿舍打了一星期網遊。
“等等,”我把最後一點雪糕塞到嘴裏,“所以你就留在這裏陪我打了這麼久遊戲,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
“哎哎哎,這麼說就不對了。”他佯裝憤怒,“你自己不也嫌熱不肯出去嘛,而且我這次真是有急事,要不你在這兒再呆幾天,說不定我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