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禦林軍!”有人叫道,所有忠明會的人早已抽出劍來,背靠背形成保護圈,與對方軍隊對峙著。
人群中有人憤怒地罵了一聲“白萬原老兒!”接著倒了下去,其他人也漸漸覺得不對勁,渾身綿軟無力。明肅明白是茶水的問題,立即自封穴道,可是已經太遲,藥力早已蔓延全身,他憤怒地大叫一聲,最終軟軟地倒在地上。
文郡一直坐在地上,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出戲碼。應天揚“哈哈”大笑起來,最後也無力地倒下。她自然是難逃此劫的,看著眼前人影晃動,在她知覺漸失的時候,心裏隻覺得嘲諷。
這場戰役滴血未見便已收場。劉崇譽完勝。
她醒來的時候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熟悉的香氣,熟悉的色調,甚至等待她蘇醒的也是同一個人。然而這一覺,好似已經睡了很久。文郡醒來,睜開眼睛,眼神空洞,似乎還停留在夢裏。
“喝藥。”劉崇譽笑吟吟地說道。
文郡慢慢撇過頭去,麵朝牆壁。“不想喝。”
劉崇譽命人將藥端了出去。“他們全部被擒,如今正關於大牢之中。”他依舊笑吟吟的模樣,語調平淡。
“與我無關。”文郡冷淡道。
“應天揚這次落在朕的手上,必定是在劫難逃了。”
“與我無關。”
劉崇譽笑了起來,“你倒是使性子了,方才應天揚將你贈與白萬原,你都不哭不鬧。怎麼現在對朕使起性子來了?”他的聲音很溫和,沒有一點責難的語氣。
這下文郡翻身坐起,她盯緊劉崇譽,苦笑起來,道:“我自然是算計不過你的。我方才真是傻了,竟與你使起性子來。想你是何等人物,若我林文郡毫無利用價值,你如何會好言相待?”
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可怕,他永遠這麼溫和從容,永遠這麼悠閑懶散,永遠掛著溫雅柔軟的笑,但是那笑容之下,又隱藏著掌控一切的強大。
“現在應天揚已在你手上,你先前又說過無需我嫁入番邦和親,文郡鬥膽請問皇上,不知我這一無是處的小女子,還有什麼地方能為您所用?”
劉崇譽笑了一笑,說道:“你可知朕是以何理由拒絕穆連王子的?”
文郡搖頭。皇帝遞與她一紙聖旨,她伸手接過,緩緩展開,明黃色的宣紙有些晃眼,上書寫著勁道有力的字體。她仔細識別了一番,終於看懂了這道聖旨。
“林氏文郡德才兼備,特冊封為允妃,擇日嫁入宮中……為結兩國之好,天盛擇玉林公主,嫁與穆連王子為妃。”
她手捧聖旨看了很久,像不識字一樣,每個字都極仔細極仔細地看了許久。她低下頭頭,麵色發白,沉默許久。
劉崇譽歎了口氣,聲音還是低緩柔和。“你這模樣,竟比出殯還悲傷。白萬原要你,也不見你悲傷難過。難道入宮為妃,竟是委屈了你不成?”
門外響起一聲:“白大人求見!”劉崇譽說了一聲“傳”,門應聲打開,白萬原恭恭敬敬地進來,砰然跪下,向皇帝行了一禮,口中念道:“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賜他平身,白萬原站起身來,見文郡也在,連忙又跪下,“方才微臣鬥膽,冒犯了允妃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文郡對這稱號還極不習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劉崇譽先說話了。“她累了,你們侍候她回去歇息吧。”說話間兩個侍女已經迎來,將文郡帶了出去。
“皇上!”皇帝此刻站在窗前,風拂動他烏黑的發絲,吹起又落下。白萬原看著他的背影,笑道:“看來娘娘噬骨咒解得差不多了。”
劉崇譽站在窗前,目光所及,正好可以看見方才射箭比賽文郡所站的位置,其身後的樹木還插有一箭頭,入木三分。他仿佛看到一片混亂中她強壯鎮定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
白萬原撫須笑道,“林氏元身雖用噬骨咒使其對應天揚的愛慕深入骨髓,多虧國師高明,尋出解毒之道,我們才能設下此計。”
他回憶起那個夜晚,國師坐在壁爐前,一明一滅的火光映照他的麵孔也神秘莫測。“噬骨咒無法可破,除非……”白萬原緊張地看著他,隻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道:“除非,其愛慕之人自斬情根。”
隻有應天揚絕情,林文郡才能斷愛。
然此局變數太大,且不說忠明會必定會來白城投靠於他,單單路上的變數,就使白萬原緊張萬分了。而布局之人卻是淡定非常,麵對白萬原的憂慮從不解釋,隻是淡淡說了句:“隻管照做。”
皇帝一言不發,看著窗外。知更鳥嘰嘰喳喳地飛舞著,冬天,已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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