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略微考慮一下,笑了笑道:“老神仙,恕我直言,我今天過來,目的並不是為了上這三炷香,而是為一個人探路。”
那老道起手道:“施主不說,我也早已知曉。”好像他真的就是無所不知的神仙一般了。
原小生沉默了一會,忽然冷冷地道:“老神仙既然什麼都知曉了,那我想問問老神仙,可知我為何人探路?”
從進了玉皇廟,那老道就一直在裝深沉,原小生雖然不想得罪他,但也不願意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這句話明顯是在警告老道:你少在老子麵前裝X,老子並不信你這一套。
那老道愣了一下,依然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道:“一位貴人。”
一位貴人?草,貴人都快變成賤人了。原小生肚子暗罵,往老道麵前走了兩步道:“老神仙果然高明。不過……這位貴人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知老神仙可有化解之法?”
那老道也是慣常為人“排憂解難”的主兒,一聽原小生的話就明白了七八分,做思索裝,停頓了一會,道:“上香四十九炷,必得玉皇護佑,定能逢凶化吉,化險為夷。”
上香四十九炷?一炷香按一百元算,四十九炷香就是四千九百元。這老道也太狠了點吧。原小生心裏不禁很恨的。
對於趙學東而言,四千九百元或許並不算什麼,對自己而言,四千九百元就是自己將近四個月的工資啊。把趙學東帶到這種地方來,給趙學東找個玉皇大帝靠山,肯定不能讓趙學東自己花錢,而且根本沒辦法報銷,那麼這錢就隻有自己出了。自己這不是神經了嗎。
想到這裏,原小生腦子一轉對老道笑了笑道:“不敢隱瞞老神仙,四十九炷香恐怕上不了。不過……如若老神仙能幫助這位貴人過了這一關,我倒是可以保玉皇廟不易主換人。”
原小生倒也不是威脅這個老道。下家嶺村長尉狗親,雖說是尉永奎的人,但也在黨委的領導之下,趙學東一句話,他豈敢不聽。何況玉皇廟裏的事情,本來就不受法律保護,趙學東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玉皇廟易主換人,甚至拆廟。不要說趙學東親自出麵了,就是王清華給尉狗親點撥一下,尉狗親也不會不考慮。
那老道一聽,馬上顯出了幾分驚慌之色。再加上,原小生從進來就一直在用故意找茬的口氣跟他說話,來者不善這四個字,他應該也能體會到幾分。
聽了原小生的話,那老道再次起手道:“心誠之人,一炷香足矣。”
一炷香足矣,說白了就是說給一百塊,意思意思,就給你辦事。看來這老道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原小生不禁心中一樂,一百元好說,隨便開個水果、香煙之類的條子也能報銷。不像一下子要四千九百元,無論開成什麼樣的條子,都會讓人懷疑。
因為事情的特殊性,原小生自然不便把自己的身份告訴老道,不過老道是靠算命蒙人混飯吃的,豈有不懂察言觀色的道理,又在老道的房中坐了一會,那老道對原小生的身份就非常明白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鄉政府的人,他是惹不起的。臨行前,老道又編了個理由,將原小生剛才奉上的“善款”如數奉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