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弄玄虛學東破釜 上
緊趕慢趕,原小生到鄉政府的時候還是遲了將近一個小時,剛進辦公室,陳永年就沉著臉,以質問的口氣道:“小生,你幹什麼去了,趙書記找你半天了。”原小生隻好編了個理由道:“陳主任,真不好意思,剛才我村村長過來叫我一塊吃飯去了。下次一定注意!”陳永年臉上的表情就複雜了起來,沉默了一下,道:“你趕緊上去吧,趙書記估計早就等急了。”
原小生一邊往轉身往趙學東的辦公室走,一邊想陳永年剛才的表情。陳永年對自己更多的應該是一種妒恨。自己不幹這個通訊員的時候,陳永年是趙學東不二的近臣。在鄉政府大院裏,陳永年的話雖然不多,但也因為跟趙學東走的近,又掌握著兩個重要的部門,腰杆自然比別人硬氣一些。而自從自己當上這個通訊員後,趙學東明顯對他疏遠了許多,有什麼事兒也不跟他商量了。他當然就沒有過去那麼硬氣了。
很快到了趙學東辦公室的門口,原小生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輕輕地敲了敲趙學東半掩的房門。趙學東馬上抬頭笑道:“是小生啊,進來吧。哦,對了,順便把門關上。”
原小生就知道趙學東可能有事要給自己說,而且極有可能就是玉皇廟的事兒。不惑之年,卻前途渺茫,那份急切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如果此次真被南振海和柴文山搞垮了,將意味著他趙學東的政治生涯將畫上一個不太圓滿的句號。對於一個從政多年的人而言,政治生涯的結束,就意味著生命意義的終結,這是他怎麼也不願意接受的現實。
原小生關上門,恭恭敬敬地站在趙學東的麵前。原小生深深地明白,越是在趙學東狀況不好的情況下,就越要顯示自己對趙學東的尊敬。人在這個時候是非常脆弱而且敏感的,往往一個很細微的動作,在他眼裏卻帶有明顯的挑釁,會帶來一生的記恨和無窮的後患。
“坐吧。”趙學東很隨便地給原小生指了一下。不過原小生還是在自己習慣坐的地方--偏離趙學東位置的三十度角,坐了下來。這個地方不僅不會讓趙學東感到不舒服,也不會讓自己感到壓抑。
“要是明天沒什麼事兒,我想去下家嶺看看植樹造林的情況,你給安排一下吧。”趙學東別有用心地說道。
安排檢查植樹造林工作,應該找分工林業的副鄉長馬男鎖,起碼應該找林業站站長趙天德安排,怎麼能讓自己一個通訊員安排呢。更何況這個時候正是隆冬季節,檢查植樹造林不是純粹扯淡嗎。原小生馬上就明白了趙學東的意思,不過也沒有想到趙學東會這麼猴急,點了點頭道:“好吧,趙書記,我盡快去安排。”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咱們這次是不是來對下家嶺的植樹造林情況來一次暗查呢。雖然下家嶺的植樹造林工作已經開展了好幾年了,但是效果一直很不明顯。我覺得主要問題還是附近幾個責任村存在陽奉陰違的現象,檢查一次就栽幾棵,也不管樹苗是死是活。”
趙學東點頭道:“可以吧,那就不要通知附近幾個村的書記村長了,我們直接進山看看。既然暗查,咱們就來一次徹底暗查,馬鄉長和趙站長也不要通知了,就我們兩個人到山上看看。”
這樣安排是必然的結果,隻不過有原小生的要求,會讓趙學東此行顯得更加合理一些。
從趙學東的辦公室出來,正好碰上正從下麵上來的劉悅。原小生的心頭不由一緊,不過很快對劉悅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好像自從趙學東出事之後,劉悅反倒往趙學東辦公室跑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起初原小生還以為是劉悅也因為去市裏參加幹訓班的事兒,劉悅在跟趙學東做最後的談判。不管怎麼說,劉悅算是給趙學東“奉獻”了一把,討個說法也是應該的。現在看來,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回事。那麼劉悅究竟要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