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與十六年前相比,除了穿著樸素以為,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仍是一位嬌美婦人。隻是那男子卻比十六年前衰老了許多,雖然麵相變化不大,但那滿頭的灰黃長發卻怎麼也無法掩蓋。誰曾料到,當年楓林城燕府意氣風發的嫡子長孫如今落得這般田地,著實讓人覺得惋惜。
“小憐,你可給我燕家生了個好兒子,近幾日我觀無痕體內的靈氣又醇厚的些許,而且修為亦是精進了許多,當真是個習武的好苗子,方才若非他踩斷枯枝被我聽見,我根本覺察不到他人已在門外。”男子握住美婦人的手,帶著笑意,滿臉溫柔的說到。
“無痕六歲開始修行,到今日已有十載,根基甚是穩固,而且這孩子骨骼奇佳,比起當年的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我欲...”
“小憐,你怎麼了?”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坐在他身旁的美婦人身子突然一顫,他急忙開口問到。
那美婦人看著眼前的男子卻不知該如何作答,雖然這麼多年也過去了,可她知道自己的相公一直沒能忘記十六年前的滅門之仇,並且因為當年攜帶自己與腹中的孩子逃生,十六年來心中還不曾放下此事,因此修為也是不曾精進半點,看他的樣子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兒子的身上了。
可雖深知相公的心思,但她又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步入險惡的江湖之中,更不想讓其今後帶著仇恨活下去。兩邊都是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她也著實為難,思索片刻後哀歎一聲,將身子依偎在男子的懷中歎道:“風哥,若是無痕願意,那便由你吧...”
燕無痕進入自己的房間,隨便吃了點母親在自己沒有回來之前送進來的飯菜,簡單的歇息片刻後,微閉著雙眼盤坐在床上,似在聆聽屋外有無動靜,數息之後方才確定父母不會來此與他談話,而後睜開眼睛從懷中摸出一本黃皮書。
這本黃皮書一眼看去顯得特別破舊,上麵充滿了斑駁的痕跡,就像是一本被翻了無數次的賬本一樣,封麵幾乎爛到沒有了,雖然被燕無痕藏在懷中,但他並不知道書名,隻知道是一部修煉心法。
“因何習劍?”看著手中的破書,燕無痕回想起當日送他這本修煉心法時那人曾向他提出的問題。
“唔,到底因何習劍我自己卻也不知,年幼時因為父親強逼習劍,後來因為承諾靈芸有朝一日帶她禦劍飛行,而現在也是因自己心中喜愛,或許這便是我習劍的理由吧。”燕無痕思索了片刻,然後將書打開,眯著眼睛,仔細的看了能有半盞茶的功夫方才將書合上,接著再次閉上眼睛。
這次不同之前,隻見他挺直身板,將雙手疊放在小腹之上,同時嘴唇開始微微蠕動起來,隱約能聽見些許心法口訣的支字碎語,不過半個鍾不到的時間後,房間裏便安靜的放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
如果此時燕無痕的身旁有位修為極高的強者,那定然會驚訝的合不攏嘴。此時燕無痕也不過剛剛盤坐沒有一刻鍾的時間而已,便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源源不斷,且異常醇厚的天地靈氣如纖絲般交織著被他緩緩的吸入丹田之中。
即使是如今修為已達到蛻凡境的燕風也無法吸收這麼多,且這麼醇厚的天地靈氣,而且即便連燕無痕此時所吸收的一半都不足,要知道,在十六年前,慕容家主就已經說過燕風是個天才,由此可見,眼前這個少年在修行界究竟是多麼妖孽般的存在。
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之後,燕無痕才緩緩的睜開雙眼,隻見他的眸子中一道紫芒一閃而過,如果不仔細注意的話,尋常人是根本無法捕捉到的。而此刻的燕無痕,白皙的臉頰上泛著些許紅潤,額頭上密汗滾動,不過他的嘴角處掛著一幅極為滿意的笑容,一對變得有些紫褐的眸子閃著精光,整個人看不出有絲毫的疲憊之意。
隨後他便將破舊的黃皮書放在枕下,退去了衣物,準備清洗身子,畢竟剛剛修行過一番,體內排出了不少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