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春夢了無痕(1)(2 / 3)

子春的淚水順著臉麵往下放。

坤哥用手擦掉她臉上的淚,問,怎麼了?

子春緊緊摟著他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淚水沿著她的臉依舊放。

7、平靜

父母從遠方回來,看到家裏井井有條,免不了誇讚幾句。隔了幾日父親問子春,那班德瑞的CD怎麼少了兩個?

子春一邊往洗衣機裏放衣服頭沒抬地說,我送同學了。改日我去新華書店給你帶回來。

母親一旁聽著說,不會是我們不在家,送給哪個男孩子了吧?

子春說,是我的女同事,我平時得了她不少工作上的照顧,送給她了,大嬸。

子春還是有說有笑,她常常和一幫朋友去逛街,逛超市,拿回來很多東西。唯獨沒有記得給父親買同樣的CD回來。

有一天坐下來吃飯,母親又在嘰喳著東家長西家短的事。

母親說道,我們下麵的那個坤哥去援西藏了,小區報欄上都有長篇事跡介紹。

母親還說,一個離過婚的老男人,無兒無女,單身漢一個,去就去了,其他人怕是有些難了。

子春好像沒有一絲變化,隻顧吃自己的飯。

8、水邊

總有下不完的雨,天灰沉沉,暗暗浮浮。子春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又望天興歎。她想約幾個人去爬佘山也隻好作罷。又打算和幾個人去崇明島看海,有人說,這個天氣,島上風大浪惡,不如等到風和日麗的好時機。

有一天她簽收了一個快遞,心裏不覺得顫栗。是來自遙遠的西藏。有幾滴雨水已經模糊了上麵的字。她打開傘夾著快遞就往河邊跑。

水邊很安靜,春水正隨著風拖曳過河麵,沙沙過去,又沙沙過來。

她撕下硬封口,內麵有一張紙和兩個碟子。

紙上的字是一個陌生人的手筆。

子春:

你好,我是和坤哥一批進藏的老師。坤哥3月10日送學生回家時遇到泥石流,經我們和家長全力搜救,沒有發現他和學生的蹤跡。我在整理他的遺物時發現了兩張碟子和你的地址,猜可能是他的親人或朋友,於是寄了過來。

節哀。陳學龍

2007年4月7日

這時的風卷著雨又一陣掃過來,她的傘被風呼地一聲卷進河裏,在寬闊的混濁間顛簸,搖轉。早回的鳥兒在水麵快速地俯掠過。子春深深閉上眼睛,仰朝天空,將紙袋抱在胸口。聽到呼呼早春的風雨,帶著厚重的呼吸,一股股灌進她耳朵。

子春從紙袋裏淘出CD,用小塑料袋裝著,封了口。上麵用一個標簽寫著她的名字。剛勁有力的三個字:梁子春。

9、緣起

兩年以前我通過網絡認識了驢友查小燕。她是我們這個網上驢友團的發起人之一。我們這個團在正常情況下總在十幾人左右浮動,足跡遍布上海和周圍的蘇浙一帶。今年的雨水沒完沒了,出行幾次受阻被拖。無所事事中聊起了班德瑞的音樂,查小燕斷斷續續提起梁子春。

梁子春係上海外國語大學的高材生,進入查小燕所在的公司後如魚得水,職至外貿部副總時突然辭別。

查小燕說,就是梁的父母百般阻勸,子春仍然獨背簡單行囊去了西藏,那時正值騷亂。

查小燕說,子春是一個可以將快樂像流行感冒一樣傳給旁人的女子。而她的離去又是如此決絕。

我看到了梁子春的照片。在半堵碎石牆下和一群純樸而黎黑的孩子們合影。他們一起打著V字手勢,梁子春被簇擁在中間,一口牙齒在她黑裏透紅的麵目下顯得尤為雪亮。

春夢了無痕

1

春天,當春天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她身上時,苟雨雯是真的覺得很愜意。

她正要去圖書館還之前借的書。路上便想好再借的書名——古龍的《白玉老虎》,這套書共計四本,苟雨雯一直認為是古龍的力作,很偏愛,曾前後閱讀了四遍。隔了這幾年,她忽然又想到要重溫,溫故而知新。

2

也許是周二的緣故,大廳人寥寥。刷卡上二樓,按索引,沒費什麼勁,苟曉雯就看到書名。第一本還在,鬆口氣,正待抽取,不知從哪“殺”出一隻手捷足先登“嗖”的一聲取走了。苟雨雯想都沒想,脫口就叫住正欲離開的背影。

“喂,這本書是我要的,你不能拿走。”語氣有些霸道,她自己也意識到了。

背影轉過身來,高高的,俊眉朗目。神情從詫異過渡到鎮定花了5秒。“你可以看第二本。”他的聲音磁性、不羈,很像給《佐羅》配音的童自榮老師。說完又待閃人。

苟雨雯趕緊上前,拉住他的外套衣角“求求你了,我看書很快,你把電話號碼留給我,看完我第一時間就打給你。”苟雨雯的語氣緩和了很多,眼裏也滿滿寫著誠懇。

男孩居然心軟了,想了想,亮出手機“你說號碼,我撥。”

苟雨雯雀躍起來,快速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碼,音落,屏幕就閃耀炫動。她立刻忙著將此來電存儲,邊歡快地套近乎“139xxxx5239,很好記呢,怎麼稱呼,同學?”

“祝偉逸!恩,走了。”男孩衝她揮手,箭步而去。苟雨雯怔在那裏,半響沒挪身子,祝偉逸,好特別的名字。

3

兩天時間認真看完第一本,苟雨雯再次被古龍深厚的寫作功底和精彩絕倫的內容折服了。怎麼趙無忌的形象與他有點相似呢?她嗔笑自己的花癡,撥通那個號碼。她早記牢這11位數,兩天裏無數次想拋開矜持打過去,可終究覺得不妥,忍著。選擇這個時候,也是頗費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