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紫色的戀情(1)(1 / 3)

初戀,最柔軟的記憶

我這個人不大喜歡跟身邊的人交流,覺得都挺虛偽的。所以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進QQ聊天廣場找人聊天,兩個不認識的人相互說說工作的壓力,談談生活的煩惱,漸漸的心順了,氣平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那天晚上,剛剛一進QQ聊天室就看到一則醒目的征聊啟示:找一位40左右的武漢女人真誠聊天。我一查他的IP地址是廣東的,心裏斷定他一定是一位在廣東打工的武漢老鄉,於是就應征了。

“你好,我是廣東省廣州市的,男,45歲,金融工作。”

“你好,我是湖北省武漢市的,女,39歲,財務工作。”

“哦,你好,你好,請問你在武漢那個地方住?”

“武昌這邊,你是武漢人嗎?”

“嗬嗬,我不是武漢人,在武漢生活了五年,88年畢業於財經大學。”

“哦,我就住在財大旁邊。”

“真的嗎?我已經有19年沒有到武漢了,武漢的變化一定很大吧?”

“是啊,武漢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要是再來呀,說不定不會走了呢,財大在南湖建立了新校區……”

我們聊的很投機,加了好友,交換了電話,他說他很喜歡吃武漢的熱幹麵,還有他遺落在武漢的初戀。

那是他大二的時候,他們相識並相愛了,她是武漢的女孩,長的不是很漂亮,但是有著武漢女孩特有的氣質,她從來不嫌棄他沒錢給她買禮物,他買雪糕她吃,她總是拿那種5毛錢裏麵兩小根的,一人一根。她家裏有什麼好吃的,一定會偷偷的帶給他。約會她從不到花錢的地方……她給了獨在異鄉的他無限的安慰,快樂和甜蜜。他曾經在心裏發誓要一輩子愛她,疼她。可是他們剛剛畢業,她就隨著她的父母到了遙遠的美國,那個時侯通訊不發達,到郵局打個越洋電話常常要等幾個小時,即使是這樣,他也是三天兩頭的去。她憂鬱的說:好想他,好想好想,他也說想她想得要命。他們訴說著相思,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那個號碼再也撥不通了,後來就中斷了聯係。

武漢沒有了她,在苦苦等她一年以後,他覺得留在這裏好傷感,一個人黯然回到了故鄉廣東,他接觸過很多女人,但是沒有一個能跟她比,他一心埋頭工作,發奮一定要混個樣子,等她回來給她一個溫馨富足的家。他就這樣一直的創造財富,一直的等,門前的木棉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但她一直都沒回來,直到他40歲的時候才在媽媽的哀求下結婚了。妻子是一位80後的女孩,她漂亮、時尚、能幹、嬌寵、野蠻。唯獨沒有他要的善解人意。於是他就越發的想念武漢,想念武漢的她。

我正上班的時候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很陽光的聲音操著不是很標準的武漢話:“嗨,你好,想我嗎?”我一聽就知道是他:“誰想你啊,嗬嗬。”他說他很喜歡聽我說武漢話,說我的聲音特象她,他要求我以後接到他的電話說想他,我有點為難,但是在一個癡情的男人哀求下,我不明白怎麼就答應了。於是每次接到他的電話我都會說我想他,給他講武漢的新鮮事情,漸漸的這已經成了習慣,搞的我都不知道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了。他說過他想我,要來看我,我從來都沒有當真,他不就是把我當成了她嗎,心理安慰而已。

前天下午,他突然打電話來說他來了,現在在飛機上,嚇的我呀,怎麼回事嘛,事先也沒說啊,怎麼會這樣呢,大家隻不過是網上的聊友罷了,我這人就是怕麻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從來沒想過會跟網友見麵,更不會有什麼一夜情之類的發生在我的身上咯,本夫人對婚姻觀還是挺嚴肅的。越想越煩,他的電話又來了:“你來接我嗎?”“我、我、我在外地呀,今天可能趕不回來哦。”我不得已的敷衍了幾句,越想越怕,幹脆我關機得了。

天漸漸的黑了,秋雨敲打著窗台,看著窗外漆黑一片,想著他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又不敢開機,怕老公發現了可就完蛋了,我可不想因為這個影響我的家庭。一晚上都翻來覆去的,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趁老公還沒醒來,我偷偷打開手機,天哪,短信塞滿了:⑴你的手機沒電了嗎?怎麼關機了。⑵等你很久都沒來,我自己在財大旁邊找了個旅社叫XXXX……⑺也許是我來的太冒昧,你如果不見我我是不會怪你的。⑻你起床了嗎,我現在在財大門口哦。

看著看著我實在坐不住了,決定龍潭虎穴闖一闖吧,不過我的安全意識提醒我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他的電話號碼、我的QQ號碼和密碼,想著他要是真的把我給怎麼樣了,老公報案也好有個線索吧。跟老公撒了個謊說同學聚會,然後悲壯而恐懼的朝財大走去。

老遠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那,穿一身深藍色的休閑裝,斜跨一個黑色的休閑包,是那種很瀟灑精幹的類型,還沒看清楚他的臉,就聽見他叫我的網名。同時快步迎來,我的心咚咚的跳著,不過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他好像一點都不陌生的樣子,笑的很開心:“哎呀,你終於來了,哈哈,你跟視頻裏看到的一樣啊,走,陪我到我的母校轉一下吧。”看看身邊有很多行人,我恐懼的心稍稍平靜了一點,跟著他的腳步進了財大校園,一邊走他一邊指點著,告訴我他以前在哪個寢室,在哪個教室,門口的小買部早已經不在了,他和她坐在一起的石凳也不見了,那一排大樹還在,一陣風吹過,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

出了財大,他說去武昌南站,他和她以前居住的地方,就在南站對麵,慢慢的越接近南站,他眼裏的失望越來越重,好像是對我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南站擴建了,她家的房子也看不見了,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