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濘看了看樂淙,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接著又繼續問道:“你見過今天襲擊聖彼得的人嗎?”汀濘無奈的說著,她實在沒有辦法接受教皇是假的這樣的事實,被欺騙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樂淙似乎從她的問話中聽出了一些意思,不禁皺起了眉頭,“你什意思?你們在懷疑我?……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被那個怪獸吃掉了,難道你們懷疑我們是奸細?”
“我們有懷疑的權利,因為你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裏,可是你們卻出現了,而同時襲擊者也出現了。”汀濘冷靜的問著,並不是了解此刻樂淙的情緒,可是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因為情緒的關係而不去懷疑。
樂淙本來對時之守護充滿了向往,可是現在卻隻有失望,“我們是出現了,因為我們想看一看教皇的樣子,因為我想看看你們這些十二門徒有多威風!……不過現在我看到了,卻很失望!你們為什麼不去抓那些吃掉我朋友的怪獸,為什麼要來懷疑我?我們要是奸細,朗會被吃掉嗎?更何況我們連他們是什麼我都不知道!”樂淙激動的站了起來,對著汀濘喊著。
汀濘並不意外他的激動,依然保持著冷靜,“你的朋友被血獸殺害,我深表同情,可是這並不能表示你沒有嫌疑,如果我們對換立場,我想你也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我不會,因為我不會像你這樣冷漠。”
樂淙說中的汀濘的要害,從小被帶離父母身邊,被送到了那個與世隔絕的莊園裏,和一群同樣命運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接受著嚴格的訓練,從一百多人中被挑選出來,早就在經年的磨練中忘記了什麼叫感情,冷靜和果斷是她的唯一。
時之護守的挑選相當的嚴格,從十二個家族中選出繼承人,再從這些繼承人中選出唯一的十二人,這十二個人的出類拔萃勿庸質疑。汀濘是候選者中唯一的女孩子,強烈的自尊和倔強的個性讓她有出眾的表現,也因此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可同時她卻也付出了別人無法想象的努力。也許就在那個時候,她的感情,她一個女孩子本該有的嬌氣都失去了,感情是成功最大的敵人,這是她在訓練中得到的唯一的啟示。
然而她還是在某些人麵前保有著女孩子的溫柔與天真,曾經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在嚴格的訓練中相互扶持的三個人,到了今天,一個成為了敵人,另一個也變得陌生了……
賽蒙和瑪農靜默的站在高階之下,文藝複興時期的雕刻裝飾著整座大殿,凝重而莊嚴的主題拱頂畫留住了時間與曆史的印證,凝固的曆史、固化的信仰,一切的存在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教皇殿下,彌撒中出現的意外,我很報歉。”
“不,你不必自責,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有必要再去追究它是為何發生的,我們要做的隻是阻止它再次的發生。”溫柔的聲音給人以寬慰,包容一切是神之子高潔靈魂的體現。
教皇端坐在猩紅的高背椅上,隻有一抹黑色的輪廓出現在簾幕上。從小就在嚴密的保護中成長,生長在黃金籠子裏的金絲雀是幸福還是不幸,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與生俱來責任讓他承擔著比同齡人更多的重擔,被高高架起的生活,沒有同齡人的快樂與自由,傳承了神之血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與眾不同。他的祖先耶穌在聖城耶路撒冷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時,仍然帶著微笑祝福著世人,他也擁有著同樣慈愛的心,無論生死他都會用微笑去為世人祈禱,消除紛爭,消除戰亂,去愛一切抱有信仰的人們。
賽蒙是教皇廳內部微乎其微的知情者,教皇的真麵目除了四位紅衣大主教之外,就隻有時之守護中的他和瑪農神父知道。賽蒙親身體會著教皇的慈愛與寬容,這是他的原動力,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會忠於這個人,不隻是他身為時之守護、十二門徒的責任,更是他個人發自內心的信仰。
“兩位大主教的死,我深表傷痛,希望神可以保佑他們的靈魂進入天堂。”教皇的聲音充滿了慈愛與關懷。
三年前,由於統司官伽理的背叛以及血天使的重臨帶來的負麵影響,至使教皇廳內部出現了大變革,從而也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幾乎使一些部門癱瘓,然而教皇卻在那樣的情況下表現出了他作為領袖者的冷靜和果斷,短短半年的時間,教皇廳在他的分配主導下恢複了正常。
因此,賽蒙以身為時之守護、以身為這位教皇的聖徒而自豪,並全力以付的完成他付予自己的使命。
“現在對方的目的還很不明確,而且我們還並沒有掌握到他們更加確鑿的情況,所以……還請殿下務必要小心他們會有近一步的行動。”
事實擺在眼前,子都他們的來意根本就是衝著教皇而來,而且他們的目的似乎是要活捉教皇。子都和另一個來襲擊的人都擁有著強大到近乎於神的力量,saber,這個代名詞到底代表了什麼?saber和吸血鬼以及純血族到底有著怎樣的聯係?
賽蒙不得不去擔心,saber的出現將可能是另一次血戰的開始。教皇廳已經失去了xiii這樣的武器,如今還有誰能擁有他那樣的力量,足以去應付saber的來襲。教皇廳向純血族的權利省做出了保證,不會再自私運用他們的基因轉生術,xiii那樣的應戰工具不可能再出現了,那麼saber的存在對於整個教皇廳都可能是致命的。光是要應付那些已經可以在白天活動的血獸,就已經讓執法部疲於奔命,至今為止除了被動阻擊之外,根本沒有其它更有效的應對方法。
“賽蒙,我從不相信死亡是終結。……耶穌在死亡中重生,將主的慈愛宣揚到世界各處,我以耶穌之血傳承者的名意受洗,我相信我也能將亡化為生命的另一種開始。”教皇溫柔的語言給了賽蒙心靈上的安慰,更給了他意誌上的堅定。
魔鬼可以俘虜人的軀體,卻無法磨滅人的靈魂,而神可以感化人的靈魂,就算軀體已經被銷毀,可他們保有的意誌將永存。
賽蒙堅信這一點,並且始之不渝……
盤問告一段落,汀濘從未覺這樣累過,走出病房的一刻她突然很想大聲的喊叫,內心的疲憊,無法理解的真相,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種煎熬。
她靠在病房門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個身影從隔壁的病房裏走了出來,汀濘無意識的撣了一眼,直起了身子收起了疲倦,向前走去,那人手裏拿著空花瓶,好像是要去打水,就在他們擦身而過的瞬間,汀濘驀然感到了一種似曾相識,在走過他數步之後停下了腳步,轉眼望去……
感覺很奇怪,不熟悉的背影,完全陌生的人,卻真實的覺得在哪裏見過,可是又不是現在這樣的感覺。
“調查官,你也在這兒?”汀濘身後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轉眼望去,原來是維希警長。
“你好。維希警長。”汀濘禮貌的問候道。待她再去尋找那個身影時,那個人已經消失了。
汀濘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是累了,頭腦已經不太清晰了……
長廊的轉角,戰矍捧著花瓶注視著那個轉眼看向自己的女人,他記得很清楚,她就是那天被血獸襲擊的人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