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在手塚的幫助下舒服的躺到了床上,月醉這才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像豆腐似的軟綿綿的使不上勁。看來是剛才站的時間太久了。
注意到了月醉皺眉的動作,手塚停下手上剝水果的動作,問道:“哪裏不舒服?”
月醉輕輕晃動了兩下腿:“可能是體力還沒恢複,腿有些麻麻的。”
“我幫你。”手塚說完,將水果放回到果盤裏,取過毛巾擦了手,起身到月醉腿邊的床上坐了,伸手掀開了被子。
月醉本來正奇怪他嘴裏說的“幫”是什麼意思,就見手塚動作利索的掀開了她蓋在腿上的被子,似乎是想幫她揉腿。
被手塚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月醉竟然“砰”的一聲彈坐了起來,然後倒抽一口涼氣,又迅速的跌了回去。
關鍵時刻,手塚反應極快的大幅度傾身,趕在月醉跌回到床上的一瞬間一手拖住了她的頭,輕輕的放到了枕頭上,急切的問道:“傷口疼嗎?”
然後不等月醉反應按響了呼叫按鈕。
醫生進來為月醉檢查傷口的時候,手塚就臉色蒼白的站在一旁,薄唇緊緊地抿著,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隻是滲了一點血,沒什麼事,以後小心不要再扯動傷口。”醫生將傷口重新處理了一下,推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溫和的囑咐。
月醉將臉往被子裏埋了埋,隻露出一雙無辜的眸子,不好意思的應聲:“麻煩您了。”
一身儒雅的年輕醫生笑了:“不客氣,好好養著,抽線之後便可以出院了。”
月醉點點頭。
送走了醫生,手塚坐到到病床旁的凳子上,伸手握住了月醉溫熱的小手,緊緊的,薄唇因為剛才的驚嚇還有些泛白:“還好嗎?”
月醉心虛的縮縮脖子,話說剛才就是她的表現太過了才會釀成傷口差點崩開的苦果,怎麼反倒是手塚更疼一些的樣子,“國光,我以後會小心,你可不要罵我哦,我會傷心的”。
“不會罵你”,手塚的目光專注的落在月醉的臉上,“是我不小心”。
“啊嗚,才不是你的錯”,月醉慘呼一聲,身子不安的扭扭,然後試著轉移話題,“我想吃水果”。
“嗯。”手塚聽完,立刻放開了月醉的手,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拿了剛才沒剝完的橘子,剝好了一瓣一瓣耐心的喂給床上“飯來張口”的某人吃。
天色昏暗,月醉轉頭瞧瞧窗外,再轉頭看看身邊靜坐不動的人,猶豫了一下,開口趕人:“國光啊,你回去吧,你這樣家人會擔心你的。”
手塚放下手裏的書,伸手覆到月醉的額頭上,再按上自己的額頭,感覺兩人的溫度沒有差別,才放心的去回答月醉:“不用,我已經通知他們了。”
月醉一驚:“你怎麼說的?”
青學帝王在月醉“你說謊說謊希望你說謊”的期待目光中一板一眼的回答:“實話實說。”
月醉感覺眼前一黑,嗓音都吊了起來,顫顫巍巍的:“伯父伯母,答應了?”
“嗯。”
“國光,幫我叫一下護士。”月醉忽然木木的叫道。
手塚一驚,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便聽月醉幽幽的補充:“請她再給我來一針麻醉吧,睡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手塚何等聰明,立刻抽絲剝繭弄理順了月醉的歪歪腸子,道:“不用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嘛,雖然我知道能把國光培養的這麼好的父母一定也是很溫和善良,可是……”可是這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月醉抓狂的想。
眼見月醉小臉的顏色不停的變,手塚終於說了一句切中紅心的話:“我讓他們不要過來,你安心養傷。”
“嗯嗯嗯”,月醉狂點腦袋,點完之後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於是小心翼翼的補充,“我不是不想見伯父伯母,隻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手塚伸手握握月醉的手,“我知道”。
直到晚飯時間,川美依舊沒有醒過來。
月醉和手塚一起吃了清淡無味的醫院供餐,然後一起去陪了一會兒九野,便被攆回去休息了。
手塚是在病房裏的另一張小床上休息的。看著長手長腳的手塚躺在那樣的小床上,月醉心裏一陣不舒服,便開口讓手塚來跟自己擠一張床。
本以為自己的邀請會遭到那樣一個嚴謹守禮的少年的拒絕,可是看著沉默不語的少年起身來到自己床前,雖然是她主動的,月醉還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