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晴子問我要了你來青學的時間,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說到這裏,少年的眼神已經分明平靜了下來,黑白分明的眸中湧起笑意。
雖然粗魯,雖然知道可能隻是氣話,可是在聽見眼前的女生喊出“交往”二字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心了起來。
“雖然是晴子的惡作劇,卻覺得,這樣的誤會,不惹人厭,甚至,有點竊喜。”手塚認認真真的道。
月醉的手心裏冒出汗,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他的意思是什麼呢,是她理解的那樣嗎?這樣優秀的少年,居然有那麼點,喜歡自己麼。
手塚說完了自己的話,便靜靜的站著,雖然心裏忐忑,但是臉上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無波,隻有輕微的眼神閃動昭示了一個少年不安的內心。
理智告訴自己要拒絕,可是嘴巴卻拒絕合作,月醉的額上不由自主的滲出細汗。
終於,月醉張開嘴巴,聲音艱澀:“手塚,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
幾乎沒有猶豫的,手塚便回答了:“嗯。”聲音雖輕,卻堅定。
得到了答案的月醉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她將手裏的藥箱放在手塚手裏,在他黯淡下的眼神中伸手取下自己的隱形眼鏡。
耀眼的異瞳重新出現在眼前,手塚看著與他隻有幾麵之緣的異色雙眸,有些失神。有些事,他不問,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在德國,我可以放心的露出自己的眼睛,在日本,卻要遮起來,手塚君,你知道為什麼嗎?”
手塚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少女並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於是就隻是耐心的等她說出來。
“那是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是假的,所以不敢露出代表身份的眼睛,隻為了平平淡淡的活著。這樣的我,你不害怕嗎?”
“一個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敢表明的人,你也,喜歡嗎?”
甚至連現在說著的話,都有所保留,不敢讓你知道,我甚至不是工藤君璃這個人,這樣的我,你喜歡嗎?
“你在我們身邊,是假的嗎,是演戲嗎?”手塚輕聲問道。
月醉搖頭,除了身份,她所展示在他們麵前的,都是真的。她是曾受過同伴的背叛,可那不代表,她失去了信任人、愛人的能力。
她隻是比常人更敏感一些罷了。
“那不就好了”,手塚放鬆的一笑,一隻手溫柔的搭在了月醉瘦弱的肩膀上,“我們在意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本身。也許你的身份有一天會變,可是你呢,會隨著身份的改變而改變麼”?
月醉受了刺激一樣的猛地顫抖了一下,失聲道:“不,我不想回去。”
肩上加重的力道讓月醉回神,手塚正擔憂的看著她。
月醉咬了唇,“我好不容易從德國回來,卻也不想被日本束縛住,手塚,總有一天我是必須要離開的”。回中國的計劃,她已經在進行中了。
“嗯”,手塚出乎意料的平靜,“有翅膀的人都不應該被束縛,我也有自己的夢想”。
“可是,在那之前,我想,在你身邊。”
“不是突發奇想,隻是,想守著你,一直。”
“你要離開,我也是要離開的,我也許不能隨著你走,但是,我還是會守著你,無論用什麼方式。”
不是什麼甜蜜的話,甚至還有些傷感和無可奈何,可是月醉卻覺得自己的眼眶一直發熱,好像是燃燒在心頭的那把火,已經將熱度送到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