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
抬手揉著自己酸痛的脖子,月醉掙紮著坐起來,聲音沙啞破碎:“什麼時間了?”
抬手將月醉軟綿綿的身體從身後扶住,守了半夜的月魅將一杯水遞到她的嘴邊,口氣帶著難以察覺的怒火,“先喝了吧”。
張口喝下半杯水,月醉頭重腳輕的倚在月魅的身上,疲倦的闔著眼,“事情是不是鬧大了”?
“唐納德集團的大小姐在萬眾矚目的會場失蹤,這件事就是想掩都掩不住,現在外麵已經鬧瘋了。”說這話的是剛進來的月魂,風塵仆仆的像是一夜沒休息。
月醉揚起一個蒼白的笑:“這麼看起來,倒是我成了最閑的那一個。”
月魂擔憂的擰起眉,在床前來回踱了兩圈,這才麵向月醉,“你確定要這麼做,輿論的壓力會讓你難以承受的”。
月醉放在被子裏的手握緊,眼神遊移了一下後堅定了起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我會挺下來的,我能熬過去的”。
月魅伸手拍拍月醉緊繃的脊背,安撫道:“不要緊張,我們會陪在你身邊的,放輕鬆。”
月魂來到床的另一側坐下,先是查看了一下月醉後頸上那個細小的血孔,目光中爆出寒芒,轉而握住月醉的胳膊,鄭重其事的囑咐:“聽我們的,這幾天無論是電視、報紙還是網絡都不要看,也不要出門,你就在家裏安心待著,剩下的交給我們,嗯?”
“好啊”,出乎意料的,月醉答應的出奇的痛快,“那就交給你們了,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連續三天,關於唐納德小姐在宴會上莫名失蹤的消息甚囂塵上,牢牢占據了各大新聞板塊的頭條,內容不是圍繞唐納德小姐的失蹤猜測,便是對麗花保鏢的口誅筆伐,更有甚者,開始天馬行空的幻想唐納德集團會對鬼堂隸屬的淺井家采取什麼樣的對策。
相比於外界的雞飛狗跳,身為當事人的唐納德家和淺井家卻是異常安靜,唐納德先生這幾天一直深居簡出,回避了任何明察暗訪,而事件的另一直接當事人,也如失蹤的唐納德小姐一樣,毫無音訊。
與世隔絕的生活過了三天,月醉渾身長了刺一般的坐立不安,手裏捧著已經涼透了的果汁眼巴巴的瞅著門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想起被主人拋棄的寵物。
哢噠,門鎖打開的聲音,月醉的精神一震,剛才還在沙發上歪歪扭扭的身子瞬間正襟危坐,擺出一副“我其實一點也不無聊”的樣子。
站在門口的是精神奕奕的月妖,她將手裏小巧的行李箱拖進了屋子,一見月醉兩眼放空、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歡呼一聲撲了過去。
“醉,我回來了······”
“小心小心,果汁灑了啦”,月醉急忙騰出一隻手將手裏的杯子堪堪放到茶幾上,這才拿出全部心神手忙腳亂的接下月妖的狼撲。
“我好想你······”月妖靠在月醉的頸窩,討好的蹭了蹭,聲音軟軟的道。
月醉彎了眉眼,伸手抱住月妖,一隻手在她柔弱的背上輕撫:“一切還順利麼?”
月妖眨眨眼,順勢在月醉的身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未喝完的果汁喝了下去,愜意的咂咂嘴角,這才又軟綿綿的靠到月醉的身上:“順利是還算順利啦,但是有幾次我又差點迷了路,要不是好心人指路,我恐怕就要將自己丟在美國了。”
月醉好脾氣的摸摸月妖的頭,溫和的道:“丟了就丟了吧,隻要你將安迪平安帶回來就好了。”
“啊······”月妖尖叫一聲,“醉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月醉習以為常的掏掏耳朵,好整以暇的道:“你將胳膊肘往裏拐拐我看看。”
“啊嗚,我還以為,我這次立了大功,你會對我好一點呢,畢竟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接下這項任務的。”月妖垮了肩膀,開始柔情攻勢。
月醉笑的越發溫柔無害:“這還不是你最沒有存在感嘛,少了一個你大家也不會放在心上,況且本來一個人就能搞定的事,卻因為你絕佳的方向感而不得不勞師動眾的又加派了一人,你說,我該怎麼好好對你,嗯?”
“加派,誰?”月妖在月醉陰森森的目光下被迫迅速抽絲剝繭,終於成功的抓住了重點。
“孺子可教也”,月醉拍拍月妖的肩膀,起身去廚房端了一杯準備好的溫牛奶,拿了餅幹一起放到月妖的麵前,“不然你以為異國他鄉的,你們兩個女孩子能玩的那麼開心麼,還好心人指路,要是這世上真有那麼多愛管閑事的好心人,你月妖一個人都能周遊世界了”。
“那是誰?”將嘴裏塞得鼓囊囊的,月妖忙裏偷閑的問道,她就想呢,怎麼每次自己不認路時都會有個外國佬來熱情地為自己指路,原來真是有人跟著。
“看來他隱藏的很好”,月醉為月妖抹去嘴角上沾著的餅幹碎屑,道,“是魂,他緊跟著你們過去的,就在你們倒時差的時候安排好了一切”。
“原來是這樣”,月妖點點頭,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末了,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舒服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