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之幽是第一次見白城,有些驚訝白城的容貌。
白城的容貌和昔日的白映雪有那麼幾分相似,而白映雪本就是女兒身,因為女扮男裝所以顯得格外嬌氣嫵媚,但是這副麵容出現在白城的身上的時候,卻是媚意橫生。
也難怪外麵傳言顧長生是斷袖,和白城不清不楚。
“母親,我把茶葉帶來了。”白城走上前,從身後拿出一個木盒遞給白老夫人,“這些茶葉是太後娘娘親自賞賜給您的。”
白老夫人很滿意白城配合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她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多謝太後娘娘恩賜。”
白城笑的有些敷衍,神情也沒有太認真。
白老夫人看出來他的不滿意,卻也不和他計較。
白家並不是大楚的老貴族,他們突然的出現讓很多人心生不滿。可這世上的一切就是這樣,有新有舊,就新貴就會代替老貴族的存在。所以,他們不屑和白家來往,而她亦是一樣。
隻要有白家一直享有皇恩,哪還怕什麼呢?
“方才聽伊小姐一番話,我才知道我白吃了這麼多年的茶。”白城轉身看著伊之幽,笑了笑,“多謝伊小姐指點。”
他短短的幾句話,就把眾人的目光又吸引回伊之幽的身上了。
唯有荀宓的目光一直牢牢的定在了燕影山的身上,她看著燕影山的神情像是恨不得把他撕碎一樣。
於荀宓而言,燕影山更像是她的魔障。
自幼荀宓便和荀家其他的女子不同,她的父親膝下就她一個女兒,所以她的琴棋書畫和才華並不比誰家的男子差。而父親也把期望都放在她一個人身上,那時的荀宓沒有感覺到壓力,卻覺得自己的確是和常人不一樣的。
因為不一樣,所以她不屑和太多人來往,由此養成了獨來獨往的習慣。
父親擔心她一個人太孤單,所以讓庶支的荀姒來陪她。可荀姒是個不安分的,在一次花燈會上荀姒拚命想在燕王麵前露麵,她趕緊出去阻止。結果荀姒沒有遇見燕王,而她遇見了。
她就看著他穿著一身鴉青色的錦袍站在琉璃花燈下,表情十分的嚴肅。那雙明亮的眼眸藏在那雙西洋眼鏡後麵閃爍著如星辰般的光彩,讓他那張溫潤的麵孔變得極其沉靜。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手來撫摸著琉璃花燈,掛在西洋眼鏡上的銀色鏈子,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他微微斂目,莞爾。
隻是那麼一笑,她覺得四周所有的花燈,都不及這個人奪目。
在那個時候荀宓就明白,自己要沉淪了。
荀宓開始主動問起父親燕王的事情,她的父親是何其聰明,很快便明白了她的心意。為此,父親還特意去試探了燕王,結果卻得到了燕影山的一句,無心娶妻。
那時她還以為燕影山是太過於驚喜,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會婉拒。結果後來她才發現,燕影山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一個小傻子的身上,而這個小傻子的容貌和才華不及她半點。
她不甘心,她不願意就這樣輸給一個傻子。而與此同時,荀姒又開始給她搗亂,最後更是誘導她在燕王麵前,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時的燕影山在看見她的時候,目光依舊平淡,雖然唇畔掛著玩味的笑,卻沒有半點注意到她。
他說,“抱歉,我不能接受荀小姐你的愛慕!”
因為這句話,荀宓在荀姒麵前丟盡了顏麵,她也因為被這句話刺激,而瘋狂的開始接近許太後。
許太後曾有賜婚的心思,結果燕王寧願去守陵,也不願意娶她。
荀宓想到這裏,心裏就跟紮了一根針一樣難受。
這世上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她越是想要,而燕影山的感情便是她拿不到手的東西。
“白大人客氣了。”伊之幽站起來,對著白城行禮後,又喚了顧長生一聲,“舅舅!”
顧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掃過她身邊坐著的兩個人。
一個像是受了驚嚇似的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一個趾高氣昂的盯著燕影山,不帶絲毫的遮掩。
顧長生在心裏嘖嘖了兩聲。
他想,伊之幽能應付這個場麵嗎?這兩位可都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