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醉了幾分的宋梓鐸想借著酒勁兒,也趁著自己還有幾分清醒,拐彎抹角了解一下在朱諾的內心世界裏,自己的分量到底是半斤還是八兩,誰知道又被朱諾用那個搪塞了他兩年的名詞“藍顏知己”擋了回去。
朱諾一個“藍顏知己”說出去,宋梓鐸就又倒進肚裏一聽啤酒,他把手裏空了的易拉罐兒晃了晃,然後朝朱諾擲了過來,紅著眼說:“狗屎!所謂的藍顏知己不過是一些作風不正的女**給自己占坑!霸占一塊還沒想好要不要吃下去的肥肉!就是畫地為牢!就是你在我宋梓鐸的頭上掛了個牌子,上麵寫著‘這是我朱諾的藍顏知己’,你這樣寫沒錯,但是你的技巧在於,你把‘這是我朱諾的’幾個字寫得巨大無比,而‘藍顏知己’四個字寫得巨小無比,所有路過的女孩子都看見了那幾個大字而忽略了那幾個小字,於是都她媽的以為我名草有主了,就拍屁股走了!隻剩我一個人傻嗬嗬的站在那兒,還以為自己是你朱諾女皇的寵臣呢!你這是在進行一場瘋狂的圈地運動!”
剛才他說這番話時,沒有看朱諾,眼睛盯著桌子,手指啪啪啪地敲著桌麵,頗有一種奴隸起義前義憤填膺的感覺,說完停頓了一下,又微睜醉眼看著朱諾說:“不對,是瘋狂的圈男人運動!”
朱諾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宋梓鐸會甩出這麼一段話,還頗有點意思,於是,撲哧撲哧地笑了起來:“怪不得你是京都日報的首席記者,宋大才子,哈哈哈……說得真好!”她一邊說一邊將宋梓鐸扔到自己懷裏的易拉罐又扔了回去,也有幾分醉意地說:“寵臣就是寵臣,怎麼地?想起義不成?”
如果此時的宋梓鐸說“就是要起義”或者借著剛才的話再往透徹了說說,或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果,而實際情況是,宋梓鐸偏偏整個上身往下一沉,爬在了桌子上,稀裏糊塗地說:“不起義,我一定當好你的寵臣……”
朱諾有點失望,她倒是希望他能“起義”呢!
雖說宋梓鐸剛才那番關於藍顏知己的論調是借了酒勁兒,但也是有事實根據的,前不久一位女同事因另謀高就離職,在送別晚餐結束後,曾跟宋梓鐸說:“如果不是聽說你跟朱諾好上了,我一定要追你!”當時,宋梓鐸一笑了之。
朱諾看看不勝酒力的宋梓鐸一個人爬在桌子上,她又打開一聽啤酒慢慢喝了起來。有時候,酒精進了人體是會催發真實的欲望和情感的,如果酒精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地有點飄,這個時候能將人身上的麵具、枷鎖統統卸掉。
隨著一口一口的小酒下肚,朱諾也飄了起來。她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想想自己最近真是點兒背,跟林喆分手,與何興相親被搞得當眾出醜以至於每次見到何興,骨子裏所有的自信都蕩然無存。怎麼今天又見了個叫叢茂林的上海男,被人家奚落得連60分都不到,雖說這個叢茂林不過是自己人生路上的甲乙丙丁,但是批評的話能讓哪個人心情大好?而自己內心對宋梓鐸那種若有若無、飄忽不定的感覺又落不到地上,唯一可以聊以慰藉的是,隻要跟宋梓鐸這層窗戶紙沒破,就談不上誰對誰的拒絕,至少還是好朋友,不會因為尷尬而不相往來。
想到這兒,一顆一顆的淚珠吧嗒吧嗒地掉到了桌麵上。
這時,宋梓鐸抬起了頭,他看了看朱諾:“怎麼了?”
朱諾趕忙將淚擦了一下:“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