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的人,臉孔隱藏在陰暗裏,看不見表情,或許也真的麵無表情。像是在用黑暗做偽裝的夜行者,不希望被人所見。
有無形的絲線,細小卻堅韌。它們將這裏每個人都擺成了自己所喜歡的姿勢,並且樂此不疲地保持著那個動作。讓它們可以靜靜欣賞。
隻有一會兒,它們就發現其中一個人竟然不受控製了。他掙開了所纏繞在身體上的線,抬步走向了屋子中心的位置。
踢踢踏踏的聲音像是一種震撼的節奏,不止響在房間裏回蕩,更直入了大腦裏不斷地預言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又像是電影裏,恐怖片所營造的氣氛,牽動著情緒心弦。不!那腳步聲甚至比恐怖片的音效還要讓人頭皮發麻,止不住地心慌,被恐嚇著想要逃跑。
牧塔塔感覺得到自己的心髒成了重逾千斤的鐵塊,不斷地向下壓,向著底下拚命地沉,將可以呼吸的每個器官都死死壓住,讓她不得不停止住呼吸的欲望。
“曆年……”像是要製止對方靠近,她幾乎是,拿出了生平所有的勇氣,也不過隻是擠出了兩個字,再也說不出話了。
是曆年。是他來了。
他沒有回應,隻是不疾不徐地走著步子,隻是短短幾步卻格外地漫長。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目的地。每個人的心裏都有這個感覺。曆年就像是獨行的旅人,認定了目標,便筆直而來。
他終於走到了她的麵前。也走到了他——簡霽——的旁邊。
簡霽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半分改變,就像是這裏依舊隻有自己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從來不曾出現第三個人。
抬起頭望著曆年,牧塔塔發現他神色之中波瀾不驚,似乎正在被他人告白的女生並不是他的女朋友。恍然看見他眸子裏似乎有微微的光,閃耀著莫名的色彩。
曆年從推門進來,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他隻是冷靜地看著這一切,仿若一個旁觀者。
他還來不及跟她有所發生,就要接受這樣的考驗嗎?隻是一夜的時間,也許,她就要離開自己,成為別人臂彎的珍寶嗎?
可他看到了簡霽的空無一物的手心,還有女生望著自己的臉孔。然後,曆年有所明白,也有了抉擇。
牧塔塔看著曆年對著自己展開了唇畔微掀的弧度,接著,在她的注視下,俯下身來……
單膝著地:“塔塔,我們訂婚吧!”
女生臉上全是震驚,微張著嘴巴,還有瞪大眼的不可置信。像是被高明的術法定住了動作,呆怔著不能言語。
比她更要不可思議的是另一個男子。他的手臂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瞬間的抖動,甚至整個身體都有那一刹那被巨大的震撼所衝擊的振動。
不過,他很快就平息了所有的情緒。將自己所能做到的動作完成並保持到最完美的姿勢,接著,他說:“讓我守護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