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便是不好的征兆。隻是現在暫時顧忌不到,飯總要一口一口吃,往後還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何必顧慮太多。
“北境的統一是必然之事,南地之人不會北上,所以北境一定會南下。一個是為了爭權奪利,一個是為了種族生存,這就注定了一定會先由北境完成統一。”
若是有人在場便會驚訝的發現,念岑溪所說之話竟然和宋知命出奇的相似。
藺桓斟酌了一下,問道:“本王對北疆那邊不甚了解,涼州有西涼三十萬鐵騎,幽州有幽雲十八騎,並州有姚家和趙、楚、燕三國的駐軍,合共四十餘萬的兵馬,加上各國的提前部署,擋不下一柄胡刀嗎?”
這也是和他曾經和嚴青山很認真的探討過的問題,然而卻沒有什麼結果。
念岑溪反問道:“王爺對北境,對北疆接壤的三州,了解多少?”
藺桓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所以啊,不說北境那邊,連和北境接壤的三州我們都沒有確切的了解,何談權衡?瞻望遠方不如決定當下,王爺準備如何出去?”
兩人正說著,如何門被打開,進來一個帶著頭巾,和瓶口寨人一樣裝束的男子。
念岑溪卻是細心的發現,這人不是前兩天來送飯的人,之前的那人尖嘴猴腮,一臉色眯眯的樣子,總是會眼饞的盯著她,讓人生厭。而今日這個一進來就低頭打開食盒,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說是食盒,其實很簡單,隻有兩個窩窩頭和一小碟鹹菜。身為階下囚能有這種待遇,已經是極好的了。
送飯的人將簡單的東西端出來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沒頭沒腦的問道:“一年有幾季?”
一年有幾季?
這是什麼問題?一年四季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除卻是在北方,北方也是有四季,隻是常年被冬雪包裹,四季變化不明顯。
藺桓答道:“三季。”
“為何?”
“蟬不見冬,故隻有三季。”
來人不說二話,立馬跪在地上低聲道:“屬下秋蟬向何,參見王爺。”
藺桓終於露出一絲微笑,攙扶起他道:“特殊時期,無須多禮。是嚴青山讓你來的,還是江潮?”
向何認真道:“嚴公子讓屬下去通知的江潮大人,江潮大人又讓屬下來此會見王爺。”
原來向何正是那天跟蹤猴子和大山的人,後來跟丟後立馬回程稟告了嚴青山,又被嚴青山安排來通知江潮。最後兜兜轉轉,又回到這裏見了藺桓。
“江潮有沒有說什麼?”
“江潮大人說一切單憑王爺吩咐。”
向何語氣堅定,眼神裏卻有一絲疑惑。王爺明明是被困在這裏,等待著他們救援,為何要說聽王爺吩咐?
如此一說,藺桓就知道嚴青山和江潮知道了他的意思,沒有解釋的必要,對向何說道:“你先回去,切記不要暴露,讓江潮不要輕舉妄動。”
向何點頭,從懷裏拿出一個約是兩根拇指大小的響箭,遞給藺桓道:“此物王爺收好,江潮大人說會帶人候在三十裏外,王爺若是有事,隻需拉開響箭,立馬就能帶人趕至。”
藺桓點頭,接過響箭。
小巧的響箭底部淺淺的印著一個“姚”字,也隻有姚家可以做出如此小巧精致的響箭。
向何出去後,念岑溪輕笑道:“原來王爺早已想好了計策,小女子一直被蒙在鼓裏啊。”
藺桓搖頭道:“錯了,本王也是順水推舟。幸好青山和本王多有默契,否則也隻剩下強攻這一條出路了。”
順水推舟,推的什麼舟,藺王爺沒有細說。
當天晚上,刀疤臉大漢忽然過來,將兩人帶了出去,看樣子,應該是那個餘少爺來了。
......
......
“哈哈,大哥,你說巧不巧,我帶著弟兄們剛準備出城回來,就碰到了餘少爺,索性我倆就一起回來了。”
還沒有進入,就聽到一個極粗的嗓門,聲音渾厚有力,開口便若洪鍾。
“對了,聽寨子裏人說,又抓到兩個肥羊?早知道就帶弟兄們多玩兩天,慶祝一下了。”
藺桓和念岑溪一進門,便看到了一個魁梧的身影,比之大山也不弱幾分,聲音洪亮,應該就是寨子裏的二當家了。
聽到聲音,二當家回頭,目光很快就定在念岑溪身上。
裏麵很大,但已經待了不少人,所以就不顯得很大了。
寨子裏的大當家和三當家都在,還有剛剛回來的二當家,猴子和大山坐在左邊,右邊做了一個麵生的男子,想必就是那個餘少爺了。
一時間,不論有意還是無意,眾人的眼光都看向藺桓和念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