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賀茂師傅未歸。今夜，依舊未見人影。
幾日之後……
應該是很嚴重的問題吧？坐在廊前的我，不禁如此思索著：賀茂師傅之連續不歸，似乎已經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會是怎麼一回事呢？那天見到的……
“你也在想同樣的事嗎？”真紀大大咧咧地站在我跟前，兩隻手掌交叉著在我眼前晃動。
我是那麼的心不在焉，他何時到的，我竟然不知情。
“恩，總覺得不太好呢！”
“我呢，也是這種感覺！”看的出來，他是和我一樣地擔憂著。
想要給他一個釋懷的笑容，卻做不到。我繼續了這樣的話題：“以前會有事讓你這麼擔憂嗎？擔心的如同心髒要跳脫出來般。”說這話時，我不禁將手掌輕放在左胸上，還好，它還在微微但有力地跳動著。
思索了幾秒。“其實也曾有過，可是卻不像這般的恐懼了，如同麵對著滅亡一般的恐懼。好像什麼都要失去了般。”
接著，是一陣沉默，真紀，低下了頭；麵色，很陰沉。他在等著什麼嗎？
不自覺地瞟向了頭頂的天空，天——灰蒙蒙的一片，就在刹那間，潔淨而明藍的天，變成了灰黑的一片。
“真紀！”我顫抖著呼出了這兩個字。
他沒有答，我卻知道他的目光也如同我的那般，向上。
我的，真紀的身子都在戰抖著。好似狂風中的兩課樹苗，失去了抵禦的力量。
我們為眼前的場景所震驚，這就是穢氣嗎？瞬間便覆蓋了整個京都城，速度之快，真是讓人促不及防啊？
“我得去找師傅！”真紀反映之後是這樣的一句話。也是同時，他向著別院外的方向跑去。
我們的距離隻有幾米之遙，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越來越模糊，為了不失掉這唯一的欣慰，我也跟著跑了出去。
“拉著我！”真紀將手遞了過來。
接過他的手，我們一路向山下奔去。
半道上，黑暗開始減弱了，還未到山下時，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這個過程，隻十幾分鍾而已。
“結束了嗎？”氣喘噓噓的我們停滯下來，真紀帶著憔悴的麵孔望向我。
我搖搖頭，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
“繼續走吧！”真紀猶豫著伸出手，繼而又尷尬地抽了回去，“剛才真是……不好意思。”
為什麼要道歉了？我突然覺得兩頰發燙，如果他不提，或許我並不會感到……
“一起到京都城裏看看吧！”
這次的行進並不如起初那般急促，隻是我們都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現在的京都，有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呢？
幾個時辰之後，七條之集市。
這裏是我和真紀到達的第一站，雖然穢氣已經退卻。京都城裏依然凝蓋著厚厚的灰塵，市集之商鋪都已閉戶了，四處均是七零八落的碎片，瓦片、人體殘骸、有的沒的交雜在一起，整個京都已經是一片死寂了，似乎這裏遭遇的不是穢氣而是台風。
我和真紀相視一望，似乎對方都明白彼此的心情，十幾分鍾，便讓京都成了這幅模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之後，由七條集市到二條末再到大內裏，街景似乎是清一色的模樣，四周是昏黑的氣體，像擁有重量般，低矮的凝聚在地表，到處都是瓦礫和遺體，越臨近大內裏，情況也越糟糕，在這場浩劫中，死傷的人不僅不少，而且死法也令人不忍目睹，似乎死去的人都被某種殘暴至極的力量割裂開來，實在是恐怖至極，四處都是血，四處也都是肉沫，四處也都是搶天呼地的絕望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