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公子傾弦拜在昭王爺門下的消息不脛而走,同前些日子汶文迎娶蘇持妝一樣,京都又熱鬧了一把,一時間來昭王府造訪的文人仕子數不勝數。
而作為最關鍵人物的薑傾弦卻閉門謝客,此時正悠哉地斜倚在軟塌上品茗,麵頰上滿是陰柔的笑。
“公子,公子不好了!”一個青衣小廝跌跌撞撞地飛奔過來。
“忽微,本公子不是說了!除非王爺死了否則別來打擾我。”薑傾弦抬眼看他,這閣子,這小廝都是覺殊賞的,所以他把他的生死當作特殊來對待也是應該的。
忽微無顧薑傾弦玩笑的話語,忙道:“燕將軍醒了!”
“醒了?”薑傾弦微微眯起眼,“醒了是好事,哪裏不好了?”
“可是他與雲青大人打起來了!”
噗——聽完這句話,薑傾弦一口噴出嘴裏的茶水。還沒等忽微反應過來,白衣翻飛,耳際一陣風吹過,那軟塌之上就沒了人影。
刀劍相撞的清脆聲在靜謐的院落中顯得十分突兀,兩道身影糾纏在劍影中,劍光淩厲,照亮了每個人的眼睛。
覺殊坐在一張紫檀雕木椅上,穿著白底銀邊的衣袍,氣度超然絕世,但姿勢太過悠閑。瞧瞧,還有個看場的!
“燕殘空,這裏非你之地,何必惹本王不快。”覺殊的眸中漸漸浮現出不耐,淡淡道。
“今日本將非走不可。”犀銳的目光看過來,那聲音是極其冷冽狂傲的。
雲青和燕殘空的武功或許旗鼓相當,但燕殘空畢竟是受了重傷的,幾招過後,已明顯落了下風。
“殘空住手!”薑傾弦忙站穩腳,一聲清喝道。
聽得分外熟悉的聲音,燕殘空明顯一怔,餘光看過來,背脊有些僵硬。這一失神間,雲青的劍已掃過來。燕殘空蹙眉連忙側身接招,但依舊留下了一道傷口。
覺殊微扯嘴角,那抹笑有些冷意。薑傾弦有些心驚,這時這刻,若非覺殊的命令,雲青是絕對不會停手的。
“王爺請恕罪。”來不及多想,薑傾弦在覺殊麵前垂手俯身,“我二哥絕非故意開罪王爺,實是有苦衷之言。”
覺殊沒有說話,目光幽幽地看著他。薑傾弦心裏的念頭百轉千回,繼續道:“漠城之戰雖然退卻了敵軍,但此刻漠城內必定亂如泥沙,局麵紛雜。漠城向來是兵家要塞,若是有人存心趁虛而入,我二哥的勝仗可就白打了!”
他眸子一片清朗坦然,侃侃地說著。
覺殊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薑傾弦的臉,嘴角緩緩揚起笑,“雲青——”
到此,兩道身影才分了開來,雲青瞥了一眼薑傾弦,劍回鞘中,默不作聲地站回覺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