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寺廟初相見,那女子的蹤跡杳無音信。眾人都看得出來,尚未公子鬱鬱寡歡,也不再每日胡鬧,偶爾出動遊逛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不是麼?心心念念不得見的人兒,千山萬水,到哪裏尋找?
朋友幾人不作理會,一行四人街頭行走,衣著光鮮,相貌出眾,很是引人注目。
幾人倒也不曾留意其他,自顧笑著走著,三人輪流勸說其中一位衣著黑白相間長衫的俊俏儒雅公子,那公子麵帶疑惑。
遠遠聽見集市熱鬧異常,不同往日,其中一個跳腳跑開,不消片刻回來揚扇。
“宥卿、淩蕭盛、逢春,加快腳步,前麵有熱鬧看。”
“得,得,得。堯申棋,你先說清楚究竟是什麼稀罕事兒?”
“城外來了一批玩雜耍的,可稀奇了!”一邊拖拽著一邊形容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
四人大步向前,隔得遠遠的便聽見眾人的吆喝起哄中,一圈圈圍得嚴嚴實實的。
幾人駐足觀看,場內正中央一黑瘦老漢,霍霍跳腳做著熱身動作,順著他幽深的眼睛所望的方向看去,一個中型的鐵圈立在場地上,下方及四周全是紅色火苗藍色火焰。
看情形,是要玩跳火圈表演。
那黑瘦老漢來來回回幾番動作,大約將圍觀人群的味口吊的足足的,才進行了實地表演。當然,經驗豐富的他肯定是安然無恙。
接下來是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壯漢,赤膊表演斷臂接臂功力,就是利用關節錯位將兩條手臂生生弄掉,使其耷拉下來,之後,再通紅著臉忍痛將兩臂分別接上,動作是一送一出,幹脆利落。眾人又是一番咂舌。
幾場下來,輪到舞槍弄棒,眾人表演。
尚未幾人看到這裏,都暫時停了下來,找了地勢較高的牆畔上閑散的坐著。
這時,眼神四處掃蕩的堯申棋,也就是四人中是聒噪的那位,再次叫嚷起來,觸碰其他三人的手臂,“哎!快看,有小偷!”
三人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果然看到一鬼鬼祟祟身形,隻見他眼珠一轉,不動聲色的移到一個墨綠色綢緞男子身旁,趁那男子看得起勁的時候,順著長衫縫隙,手指一勾,將錢袋掂到身後,恢複到麵無表情,優哉遊哉的走開了。
僅一眼,四人就掃出那錢袋的份量,正思量著是否插手追贓,卻赫然發現剛剛那人繞了一圈又出現在另一邊了,繼續一副若無其實的樣子。
“哼,還挺貪的啊!”
尚未眼神一黯,是嗬,此人膽大喜貪,年級輕輕,卻遊手好閑,不做正經營生,實在可恨!
四人對視一眼,繼續將視線放在場內,假裝全神貫注的樣子。
此時場中表演將近結束,帶頭人示意一個小羅羅準備收錢。
錘鑼敲響,清聲開喊。“鄉親朋友,兄弟姐妹,漂泊不易,賞口碎銀,解我哥幾個腹中肌餓。互助互助!”
那人放鬆警惕,消停了一小會兒,很快鎖定一個目標。
這次仍然是一個中年男子,隻是衣衫雖然幹淨,但從著色及用布料來看,並不像有錢人家。他肩上還扛著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孩童在老爹的頭頂拍疼了小手掌。
可是,顯然有人失策了。這次那個眼神閃著精光的偷子卻沒有得逞。
因為,就在他傾身準備出動的那一瞬,一個纖瘦的身形狠狠的衝撞了一下,他悻悻然立真了身子,而因為剛才那一撞算準了方向,那個頭頂孩子的中年男子也隻是稍晃了晃,並沒有給肩上的小孩還來驚慌。
“咦,尚未,快看,那人是誰?”
“呃赫,那不是——不是元宵節那晚……”
尚未定睛一看,沒錯,正是那晚在橋下與史痞子對決的男子。
“對,史大公子喊他莫九——呃,九”
尚未幾人跳下牆來,正看到那偷錢袋的小賊狠狠的盯著莫久久,抽出一把小刀無聲威脅。
莫久久沒看見一般,反手一擋,將他試圖抵在她腰際的手腕用力捏住,順勢帶出人群。
此時,一個斯文老漢手拿一個形似麵杖的棍子,輕敲鼓鉑,悠悠發聲,“千人眼前過,幾人把身傾?碗中何所有,零星亮晶晶。錢少麵不戚,談笑時高鳴。陶然此地來,非獨為謀生。世人憐我苦,我憐世人肓.身殘心如此,初見歎且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