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扇開啟,雲翳當散,月光如練斜斜灑進,映照的陌上君子溫如玉,淡如墨。一人青衣飄渺如仙,一人藍衫凝重似海,或倚或坐,般般入畫。
這屋內候著的兩人,竟是這般出塵脫俗,俊雅不凡。她作為一名俗人,不禁看呆了。
“譚侍衛——”羽竹探手在曇蘿麵前晃了晃,見他將微張的唇瓣合攏。啞然失笑道,“我當初見這兩人,也是感歎這世間竟還有如此俊朗若神的男子。”
曇蘿認同點頭,這新來的侍衛,比起狐狸來多了一絲仙氣。沒錯,是仙氣,這種自內而外散發出的仙氣,讓她不禁聯想到仙界。
莫非他們也是入世曆練的弟子?
“晟天派?”曇蘿打起暗號。
“三清派?”
“碧霞宗?”
她一連拋出三個門派,卻見對方隻是笑而不語。那兩人,一個笑得咬牙切齒,一個笑得滿麵春風。
“羽將軍,我們可和這麵善的小侍衛睡在太子寢宮內的偏房?”那位藍衣男子邪魅一笑,刻不容緩地問道。
“若是住在這偏遠的房舍,本大人何必屈尊迂貴。”那青衣男子負手而立,冷若冰霜。
得,這回請來的不是兩位侍衛屬下,簡直比主子還要主子。身為將軍,羽竹深感痛心,他,居然治不了這兩個男人。
“譚侍衛,這兩人畢竟深得殿下賞識,放著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不要,偏對侍衛之職情有獨鍾。不如你就,委屈一下......”
曇蘿轉念一想,這兩人來曆不明,說不定也是入世曆練的修士,有道是他鄉遇故知,倍感親切。
“那偏房我一個人住著也怪冷清的,他們若是歡喜,不妨過來擠擠。”
那兩人聞言,頓時喜上眉頭,兀自走出門外,隨曇蘿來到近身侍衛入住的偏房。
雖說是偏房,其實有幾個房間,書房、臥房、浴房應有盡有,看得曇蘿對太子更是怒火中燒。
除了浴房和書房是公用外,近身侍衛入睡的臥房是一字排開的獨立房間。如此看來,那更是沒什麼大礙,大家關上門來,各睡各的。
“那譚侍衛,這兩人還得托你多加照應,告辭。”
“慢走不送啊。”
而這兩名男子見此,麵色微冷,當下隻是隨意看了幾眼,靜默不語的回房。
半夜,明月當空,晚風微涼。
曇蘿半夢半醒間,覺得被一堵厚實的大牆重重壓住,她複而轉身,背後還是一堵大牆。
她苦苦掙紮,空氣變得稀薄,黑暗中,她倏然睜眼,麵前是一雙深邃銳利的眸子。
“你,你......你是誰?”曇蘿慌亂坐起,在她床上,居然憑空冒出兩道人影,有什麼比半夜醒來,身邊多出幾人更為驚悚!
“娘子——”那男人柔聲喚著,聽得曇蘿心間酥麻。
“夙染,本大人此前如何警告過你。”另一名男子突然插話。
“你以為本座不知,白澤你分明是以此為由,自己趁機插足,搶占先機。”那叫夙染的男子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一派胡言。”
“怎麼,被我說中了,起初你還唆使本座化作侍女入宮!”當初娘子突然下界,他便和白澤打算過來興師問罪,不料卻被辰方燼那廝給攔住。
曆劫,還是情劫,他作為娘子的夫君,怎可能忍受她和別的男人糾纏不休。
於是,白澤負責推命掐算,夙染負責感應娘子下落,又尋了個辰方燼閉關的絕世良機。兩人狼狽為奸,充分結合天時地利人和,偷溜下界。
“敢問這兩位兄台,你們大晚上的不睡在自己房間,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床上?”曇蘿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
“我不過是初來駕到,對這裏的環境不甚明了,想來與你共眠能助本大人早日適應。”白澤泯滅良心地說道。
“別聽那小子滿嘴胡言,這半夜蹭床,隻是我有個習慣不好,陌生環境會有點挑床。”夙染睜眼說瞎話。
“既然你們都有這種不良嗜好,很好,你倆在這裏接著睡,我走!”
白澤和夙染見她絕情至此,往日情意不複,對修仙界的那勞什子曆劫天規更是恨之入骨。
特別是白澤,怎麼說他當年也是把曇蘿迷得魂不守舍,現在卻是苦苦追妻路。
關鍵時刻,白澤故作淡定地沉穩開口,但見他幽幽說道:“譚侍衛是吧,隻要你肯乖乖地躺下不動,我們每月的五十兩月奉,你盡管領去。”
“好兄弟,你說的可當真!”曇蘿一雙眼眸賊亮賊亮,癡癡看著麵前的紫眸男子。